第27段(3 / 3)

周懿把香煙按熄在垃圾桶邊。

“……當初找你定了契約,把你拉進這種事情來。”

這是重逢以後,第一次在周懿口中聽到契約這個詞的時候,對方說的不是為了得到周家,而是指的這場婚約。

周懿很抱歉。

他很抱歉讓韓臻和自己結婚。

更多的是,他很抱歉讓韓臻看到了這一地雞毛。

韓臻的心髒被人重重一擊,疼到一下子忘記了該怎麼跳動。

“不要可憐我,韓臻,我不要你可憐我。”

周懿低著頭,哪怕兩個人隔著極短的距離,實則卻隔著整整一個十年,十年光陰畫下的鴻溝就在此刻完完全全展現開來,韓臻站在周懿身前,卻連擁抱的機會都沒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維係他們之間這若即若離的距離的是一份很可笑的契約。

契約的一端係著周懿的驕傲,另一端係著韓臻的尊嚴。

可誰沒有自己的尊嚴呢?

當從分離十年第一次重逢的那一天開始,周懿在韓臻麵前就維持的,艱難地維持著自己的尊嚴,哪怕生活早已一地雞毛,哪怕家庭和工作早已一塌糊塗,哪怕周二少的體麵早就難以維持下去。

但周懿在韓臻麵前總是站得筆直的。

就像是十年前剛剛相遇時的那個模樣。

他機詐狡猾、他舉止優雅、他進退大方、他是人們口中聰明無比的周二少,他是韓臻十年前的好友,是周氏集團的二公子,不是現在的模樣。

十年時間,韓臻從當年的那個落魄少年搖身一變,已經成為騎著白馬歸來的王子。

但周懿沒有。

當龍城的周二少帶著三分火氣四分盤算還有幾分剩下的昔日舊情,挑著個點兒去和錦城的韓大少攤了牌,不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場能夠算計到韓臻。

是因為這些東西,真的就是周懿僅有的底牌了。

吸煙通道風極大,大到吹空了韓臻腦海裏的所有的詞彙,在世界上,唯獨隻有麵對周懿的時候他總是忘詞。

他有的時候很期望自己能夠說些什麼,能夠舌綻蓮花還是什麼的,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他都期望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開了口。

“十年前我走的時候答應過你,會回來帶你吃香喝辣的。”

韓臻隻記得這一句。

周懿笑了。

韓臻做到了,可自己沒有。

周懿低聲,“我不記得了,早就不記得了。”

韓臻抬頭,深吸一口氣,但是這人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讓這件事又過去了,他猛地往前一拉,周二少踉蹌幾步,之前的那點距離瞬間消失不見,周懿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韓臻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周懿差一點喘不過氣來,韓臻那人微微彎下腰,摟住了自己。

“可以哭了。”

周懿那一刹那忘記了自己的手應該怎麼擺。

可是在這十年裏,周懿已經忘記應該怎麼哭了。

韓臻臂力驚人,他用力摟住懷中這人,太過用力太過貼緊以至於能夠感受到手臂下方周懿肌肉的顫唞,胸膛能夠感觸到對方的身軀因為呼吸而上下起伏,韓臻低下頭來,把臉埋在周懿頸間。

“這種場合我確實不會說話。”韓臻的聲音悶悶的。

“……”

“但是你在哭嗎?”韓臻問。

“哭個屁!老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