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有那種可能。走吧,旦略,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

雪短暫地停下來。浸潤在漫天雪霧中的冷湖,漸漸恢複了平靜幽深的外表。這沒有結冰的湖泊仿佛雪地中的一隻眼睛,孤獨而平靜地看著世界。

罕見的,一鉤明月出現在雲間,淡黃的月光給森林間的神秘湖泊塗上一層溫柔的色彩。忽然,湖水呼呼往外噴湧,從湖心裏升起一團銀色的輝光。輝光裏站著姽嫿。她飄向湖上遊蕩的樹舟。讚紮正坐在舟頭。

“赤城那邊,有了異動。”姽嫿說,“我想去看看。”

“不能去。”讚紮堅決反對。“你現在正處於療傷最關鍵的階段。”

“是攻擊我的那個人。他在赤城。讚紮,我們去就能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有這麼重要嗎?姽嫿,現在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讚紮勸。

姽嫿沒有回答。月光傾斜在她身上,她真如月亮女神一般;又似奇特的異國花卉,在水麵開放。她與她的城近在咫尺,城在疼痛,她也撕心裂肺;城在呻[yín],她就牽腸掛肚。她的魂靈雖然超脫於城的存在,但她的本源血統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

讚紮無可奈何,她伸出手。姽嫿消失了。破月鏡從湖水中飛出,落在讚紮手上。“你的想法,便是我的命令。我們去赤城!”她說,身形一動,那樹舟就急速滑過水麵,輕輕巧巧抵達對岸。她抖擻身形,化作一隻白鶴,飛過積雪的山林,來到烏卡魯的山麓。到處是白茫茫的荒野,凸峰凹穀全部被大雪填平,看上去山都矮小了許多。

“你感覺到了嗎?在城裏,有些東西躁動不安。”姽嫿說。

“是的,很強烈。那究竟是什麼?”讚紮問,將破月鏡放在地上。姽嫿就要徹底覺醒了嗎?她對赤城的氣息越來越敏[gǎn]了。這樣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帶她去尋找聖殿,打破赤城命運的死咒。不過萬萬要注意不能操之過急,機會隻有一次,錯過就再也無法彌補。

“月之能量。”姽嫿說,“有人在試圖動用月之能量。”

“但月鏡不都毀滅了嗎?”讚紮說。

“怎會毀滅,我不就在這破月鏡中嗎?”姽嫿回答,“月鏡要用天河源頭之水,鑄造天劍的天爐之器,才能毀滅。尋常地震大火哪兒能損它片毫。”

讚紮提醒她:“這破月鏡來路很是蹊蹺。主人,會不會是那個不知名對手的陰謀?”

姽嫿正要回答,烏卡魯山忽然顫唞起來。瞬間,一道明亮的光束從山坡那端衝入天空,向月亮射去。那上弦月漂亮的彎勾突地消失,竟是變成了一輪滿月。光束暴漲,將月亮整個兒包圍進去。天地星辰瞬間被這束奇異的光聯結在了一起,景象甚為壯觀。

第180節:意不平(15)

“不好!這是劫月鏡在波動。”姽嫿失聲道,少有的慌亂。“天地間將有異變。”一時間千頭萬緒都無法情理,隻有一個名字在腦海中閃現。“讚紮,速速去通知崔鵬,恐怕北疆馬上就會有大的劫難。”

讚紮也感受到了月之光華的強烈衝擊。劫月的特性霸道而強橫,比破月鏡更具有攻擊性,這麵月鏡果然還在廢墟中!可自己幾次來廢墟查巡,都未曾發現它的蹤跡。天眼回來了。早就猜想他那樣個性的人不會那麼容易就去死。隻是天帝炎俊用了什麼手段收買了他,他回來做什麼?讚紮心中警惕。

“這不是炎俊的所為。”姽嫿也有了自己的判斷,“這是天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