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悶。”

“這可是阿嵬送我的,自然要留在身邊,每日瞧著。”她說著話,用手指點了點那兔子,又抬起頭看向崔嵬亮閃閃的眼睛,“我們阿嵬長大了,能保護阿姐了。”

第十七章

姐弟二人一麵說著話,一麵騎著馬慢悠悠地往回走。方才的那隻命大的肥兔子被崔嵬簡單包好傷口塞到了懷裏,此刻正不安分地探頭出來向四周張望。崔嵬一手抓著馬韁,另一隻手攔著這小東西,目光卻一直牢牢地鎖在他阿姐身上,生怕她有一丁點的不適自己不能及時察覺。

崔嶠遠比他要輕鬆的多,她一手輕輕地順著馬鬃,一邊四處瞧著周圍的景色,嘴角含著笑意,眼底卻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悵然:“要是我的生辰再晚些日子就好了。”

“嗯?”崔嵬不明所以。

“再晚些日子便入了夏,到時候漫山遍野開滿了野花,景色想必會比現在還要好。”崔嶠微微閉眼,緩聲道。

“皇後若是想看,到時候再過來便是了,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傷感。”突如其來的男聲讓姐弟二人皆是一愣,崔嵬最先回過神來,扭過頭瞧見永初帝嚴承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下,嘴角微微噙著笑看著他們姐弟。

崔嵬急忙翻身下馬,上前施禮:“臣不知陛下在此,實在是失禮,還望陛下恕罪。”

“是朕打擾了你們姐弟二人。”嚴承說完,朝著崔嶠望去,見她正要下馬,便向前走了幾步,朝她伸出了手,“朕知道騎馬對皇後來說小菜一碟,但今時不同於往日,就當是讓朕安心一些。”

崔嶠有刹那的錯愕,隨後便將手遞出去搭在嚴承手上,由著他將自己扶下馬,動作自然的就好像這樣的場景在他們之間發生了無數次,就像他們隻是民間一對再尋常不過的夫妻那般。

但明明,他們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人。

崔嶠站穩之後,先朝著嚴承施了一禮,而後才緩緩道:“陛下怎麼過來了?”

“皇後覺得帳裏悶,一人跑出來透氣,朕一個人也無趣的很啊。”嚴承格外自然地扶過崔嶠,目光微轉,落到崔嵬馬上,“看來朕的右將軍今日收獲不小。”

崔嵬微怔,若按照他本意,自是要解釋清楚的,卻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合適的時機,便忍不住抬頭瞧著崔嶠望去。崔嶠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朝著他伸出手,口中道:“阿嵬還專門抓了隻小東西給我解悶,我還想著待會找個人給瞧瞧傷口。”

崔嵬會意,立時將懷裏的肥兔子拎了出來,雙手奉到崔嶠手中。崔嶠接了兔子,捧到嚴承麵前:“陛下快瞧,就是這小東西從阿嵬手裏逃過一劫,命大的很。”

嚴承便真的朝崔嶠手裏望去,目光裏居然帶著幾分縱容,似乎絲毫不覺得崔嶠這樣有何不妥,甚至還伸手戳了戳那兔子的耳朵,而後回過頭朝著不遠處侍立的王忠吩咐道:“把禦醫叫過來替這小東西看看傷口。”

下半句話轉向崔嶠:“皇後若是喜歡,就帶回宮裏養著。”

“那臣妾就多謝陛下了。”

“皇後何時跟朕如此客氣了?”嚴承笑了一下,伸手從崔嶠懷裏將那隻兔子接過,遞給了上前的王忠,自顧拉過崔嶠的手,“時辰也差不多了,皇後不如陪朕一起去瞧瞧他們今日都有何收獲。”

崔嶠應聲,轉過頭朝著崔嵬點了點頭,便與嚴承一起離開。崔嵬站在原地,看著二人攜手的背影,莫名地多了幾分感慨。

他本身性格使然,又因為常年在軍中,雖為人臣,但實際上,他與嚴承並沒有多少直接的接觸,所以哪怕他阿姐已經當了十年的皇後,他對這位永初帝還是一無所知,也並不清楚他與阿姐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態。有的時候會看見他們像現在這樣溫情,有的時候又會覺得格外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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