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鳳吟離開,裏麵走出來一位姑娘,是朱侍郎的妹妹,朱千尋。
縣令夫人本是想把她一塊支開好說話的,朱千尋卻笑嘻嘻的說:讓我聽聽你們說些什麼。
縣令夫人允了,她也就藏了。
走出來,見母親臉色不好看。
奴婢把地上收拾幹淨,又重新給沏了茶。
縣令夫人擺擺手,又讓奴婢都退下,和女兒說:“聽見沒有,你這個嫂子,看著又傻又天真,實則是個人精。”
朱千尋笑嘻嘻的說:“人家這叫大智若愚。”
縣令夫人歎口氣,說:“你說那麼一大筆嫁妝,讓她保管著,她保管得好嗎?”
“回頭跟我哥哥說一說,她不聽娘的話,難不成還不聽哥哥的話?”
也隻有如此了。
都是他們朱家的人了,這些嫁妝本就該歸她這個婆母保管。
沈家那麼多的財富,誰不覬覦?
說不眼紅,不嫉妒,那是假的。
人就是這樣子,看不得別人比自己擁有的更多。
隻有抓在自己手裏的,才叫自家的。
彼時,鳳吟回了屋,托腮。
這才剛成親,洞房花燭都沒有呢,就成她一個人了。
莫名覺得,還是不要成親的好。
不成親,出了她的屋,她想找誰玩都可以。
京師,廣陵,隨便她逛。
也沒有人會騙她嫁妝。
早知道成親這麼不好,她隱隱有點後悔了。
成親就是從自己家裏,搬到旁人的家裏,聽旁人訓話的?
成親的第二天,鳳吟發現了許多成親後的壞處。
好處,好處一件沒發現。
無聊了一會,讓奴婢把她的帳本都拿了過來。
這帳本上都是她的陪嫁。
說是十裏紅妝都不為過。
閑著沒事,她去了一趟倉庫,把自己的嫁妝都數點了一下,免得少了哪件丟了哪個,她不知道。
等全部清點一遍後,她又把門落了鎖,為防止萬一,她特意加了雙重的鎖。
更結實,更保險。
她的銀子,可不想給旁人保管。
也不想旁人花的。
養家戶口這種事情,本就該男人來做。
女人隻要相夫教子把家看好就好啦。
不然,要他們當官幹什麼?
深冬的傍晚寒冷又寧靜。
縣令府上來往的人漸少,朱侍郎這個時候也回府了。
一回到府上,縣令夫人就讓奴婢前去請他,讓他過來說話。
朱侍郎前來見她,給她行了一禮,喚聲:母親。
縣令夫人頷首,道:“你走了之後,我和你媳婦談了幾句,你猜她和我說些什麼?”
朱侍郎問:“談什麼了?”
縣令夫人冷笑一聲,道:“我想著你將來仕途上定會需要不少的銀子來打點,讓她拿出一些嫁妝幫襯著你這個夫君,她竟是不肯,到底是我們朱家的人了,怎麼就不和咱們一條心呢。”
朱侍郎皺眉,說:“人家剛過門,你就張口和人家要嫁妝,也不覺得難看。”
縣令夫人辯解:“……都一家人,這有什麼難看的,互相幫襯著點,本就是應該的。”
朱侍郎不悅,道:“這事您以後休要再提,傳出去,隻會讓人笑話。”
“都是一家人,她不傳,誰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