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裏沒有絲毫的溫度,地獄的羅刹有什麼溫度,他絕對相信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衙門這麼多的人,他進來後二話不說便動了手,死傷一片。
殺了那麼多的人,又豈會在乎多他一條命。
“被,被韓孝郡帶走了。”
到底是不敢拿自己腦袋上的命亂來的。
霽月收了劍。
沈家的女眷被救出來,有幾輛馬車停在外麵,是世子親自駕了馬車過來接人了。
隨著女眷被安全接走,霽月策馬便要直奔太守府。
沈老夫人顫顫抖抖的過來喚他:“霽月,萬事小心。”
霽月看她一眼,頷首。
世子這邊和晚歌囑咐幾句,伸手摸摸她的臉,和她說:“回府等著,晚點我過來找你。”
晚歌想他是要跟大哥一塊過去救人的,頷首,道:“你也要萬事小心。”
“會的。”
交待完要說的話,也來不及安撫她太多,轉身跨上馬,跟著霽月的人馬一塊去了。
剩下的女眷也都上了馬車,由幾個護衛一路護送她們回府。
霽月的馬隊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隊人馬來到太守府,門口有護衛站立,人家匆匆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便被他一腳踹飛了。
膽敢一聲不響的欺府到沈家來,便是沒有把他放在眼底了,和這些個人除了動刀,便沒什麼道理好講的。
隻要用刀劍才能讓這些人明白,沈家是他們碰不得的。
太守府早有防備,隨著他帶人闖入,太守府的護衛也衝了出來,把人團團包圍了。
韓太守的想法依舊是,如果能在這樣的夜晚把霽月殺了,也與他太守府無關的,是他帶了人私闖太守府大開殺戒的。
他早就安排了層層關卡,心想霽月就算英勇無比,也必死。
他知道霽月的實力,但為了這一天,他早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先派府中護衛攔阻,如果攔不住,弓箭手都在暗處等著,無論如何絕不讓他走出前院,必讓他死在此處。
隨著霽月帶人衝破第一道關卡,他如破竹之勢,殺了衝來的護衛。
到了第二關卡,弓箭手都從屋頂上站了起來,無數的箭朝下而射。
那時,朝歌人在屋裏已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相信霽月會來救她,可天都黑成這般了,霽月為何還沒來?
難不成遇著危險了?
她心裏想得惴惴不安,麵上並沒有顯。
因為她重活一世,因為她的選擇,這一世也有太多的變數。
她開始有點擔心,有些變數不在她的掌控之內。
正在那時,韓孝郡的屬下進來稟報:“有人夜闖府上,大開殺戒。”
韓孝郡便詢問:“來了多少人,把人抓住了嗎?”
那人回話:“二十餘人,還未被製服。”
“再探。”
那人應聲,退下。
朝歌便站了起來,聽韓孝郡說:“他既然膽敢闖太守府大開殺戒,他這是自尋死路。”
朝歌看他一眼,說:“你說得對,自尋死路。”
她走到牆邊,把上麵的一把劍取了下來。
韓孝郡看她一眼,說:“朝歌,這裏是太守府,你不要仗著我寵你就胡來。”
朝歌說:“我知道你是真心寵我,我不會胡來的,我隻是想把劍送給你,萬一他們殺到這裏,真的闖了進來,你有劍在身,也可以有所防備。”
她把劍抽出來,劍鞘放在一旁,走向韓孝郡。
韓孝郡心裏一怔,朝歌竟如此為他著想?
莫非朝歌的心裏其實是喜歡她的?隻是因為霽月逼她,才不得不退親?
仔細一想,應該就是如此。
放眼天下,再沒有比他更能配得上朝歌的公子了,朝歌不選擇他,除非她眼瞎了。
心思轉念之間,忽覺得朝歌的姿態不對,他立刻要起身躲避,朝歌手裏的劍已逼在了他頸上,威脅道:“韓孝郡,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亂動,免得我手一抖,拿捏不好,割破了你的喉嚨,你就這樣死了,就太可惜了。”
韓孝郡便氣得怒目圓睜。
他百般謙就她,被她在刑房一劍所傷,他沒有計較。
她打了落雁,他維護她,不讓落雁欺負她。
他的一片真心,到最後換來的居然是她這般對他的。
無視韓孝郡的怒不可遏,她威脅道:“立刻給我站起來,往外走,否則,我就要了你的命。”這般說著,劍稍微用力,就劃破了他的頸項。
韓孝郡腹上本就有傷在身,躺在榻上休養到現在了。
現在劍在喉上,看她目中狠絕,感受到頸上的疼意,他是真不敢不起身的。
韓孝郡站了起來,朝歌手中緊緊握著劍,道:“不要讓我廢話,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