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隻好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額頭,問:“疼嗎?”
“有一點點。”
瞧把她可憐委屈的,他隻好又輕輕揉了揉,再問:“好些了嗎?”
“好一些了。”
被他溫熱的手摸在額上,莫名就有些心滿意足。
當他把手收回的時候,又莫名有幾分的依戀,這樣的想法讓她瞬間又紅了臉。
“又不舒服了?”
她總是肉眼可見的臉紅,他不知她是怎麼了。
“沒有。”她忙搖頭。
“怎麼老臉紅?”
眼神幹嘛要這樣好?
“可能是有點熱吧。”
他便拿了一旁的扇子,給她輕輕扇起了風。
朝歌看他一眼,心裏比六月的天還要曖,臉上便更紅了。
過了一會,又怕累著了霽月的手,便把自己對過的一份帳本拿給他看說:“你幫我看一眼吧,免得我有算錯之處,若是讓六姐姐發現了,一準會覺得我沒用。”
霽月也就接了帳本幫她看了看,她則趁機拿了扇子,要幫他扇一下風。
風輕輕拂過,吹動他的墨發。
棱角分明的臉龐也不失柔美,靜默時有些冷峻。
鬼斧神工的雕琢,誰看了會不心動呢。
她正看得出神,卻在他猛然抬頭的刹那又闖入他的眼眸,內心一慌,像被當場抓著的小偷,有種罪惡感油然而生。
她這是在偷窺。
他手中的筆墨忽然就在她額上輕輕點了一下,點成一小塊的墨點,非但沒有破壞她的容貌,反而增添俏麗之媚。
她伸手就想要去抹,霽月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別動。”
她以往也常在自己眉心裏點一個紅點的,這種事情她已好久沒幹了。
她卻扭身起來,去拿了自己有胭脂過來,打開,說:“你把眼睛閉上。”
“……”
“快點。”
他也就微微閉了一下眼,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碰在他額上,她說:“你千萬不要亂動,不然我手一抖,畫得不好看了,你可不要怪我。”
她突發其想的在他額上也點了個紅色的點。
等點完那一小紅點,她把小鏡子拿出來,對著他一照,問:“看看,有沒有覺得自己越發的好看俊美了。”
憑空就多出一份妖媚來了。
他默而不語。
他又不是女孩子,點這個作什麼?
但見她喜歡得很,便也不說什麼了。
他不表態,她便問:“你不會不高興吧?”
他默默的歎口氣,摸她的腦袋,說:“時候不早了,你還有這許多帳本沒看,我不打擾你了。”
她忙說:沒有打擾。
任務交給她了,他在這兒不走,她到天黑也看不完了。
霽月便不再逗留,在朝歌的注視下走了。
他這邊才剛回到自己院宇,沈老夫人那邊又派了奴婢來請他過去了。
沈老夫人是沒想到他那樣說,還真敢那樣做了。
前麵沈為民害得朝歌跳河尋死的事情已經夠讓她生氣了,結果這邊媒婆子過來回了話,說了一些霽月在外麵不好的傳聞,便又氣得她腦袋都轟轟作響了。
一肚子的氣無處泄,當即便讓奴婢前來喚人了。
霽月也就過去了。
來到沈老夫人麵前時,她便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這張幹了壞事還若無其事的臉,忽然在他臉上發現了一個新鮮的玩意,那眉上一點紅,那不是朝歌以前常點的嗎?
她若有所思,頓時便明白了什麼,直氣得發抖。
朝歌剛落了水,他一準也聞了風聲,去見朝歌了。
她幾乎可以想像當地的場麵,一定是她的朝歌點上去的。
沈老夫人當時便老臉一沉,道:“那種事情你都敢散布出去,你是想出家做和尚嗎?”
出家做和尚,他說:“倒也沒這方麵的想法。”
沈老夫人甚想掄了杖再打他一頓,沉著臉說:“你想我繼續罰你跪祠堂嗎?”
霽月卻一臉平靜的說:“您又何必急於一時。”
何必急於一時,這話好似提醒了她。
是啊!她不該急於一時,霽月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他正在查韓家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