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無言以對,便問他:“……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欺負我很過癮?”
“確實有點。”
朝歌瞧他一眼,默默歎了口氣。
他覺得有意思就有意思吧,她能說什麼呢。
一切的因果,她都了然於心後,便不再說什麼,福身和他告辭了。
霽月便看著她一路小跑去了。
生氣了嗎?還是覺得委屈了?
女孩子家,就是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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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前一世沈朝歌是霽月的報應。
這一世,霽月就是她的報應了。
前一世,她欺負起霽月的時候從來都是不留情的。
那時,她已被霽月從南夷之地救了回來,住在這府上。
為了打擊報複欺負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她也是各種花樣不斷,絞盡腦汁了。
霽月沒事的時候除了讀書,還喜歡舞劍,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
一日,她故作心情不錯的走到霽月麵前給他鼓掌說:“太尉大人,厲害呀,這劍舞得漂亮哩。”
他收了劍,看著她,沒說話。
他的眼神總是帶著冷漠或淡然,不管是哪種眼神,她也不是那麼怕他。
“咦,這劍瞧起來好看哩,我能摸摸嗎?”她故作一臉的人畜無害。
自然是讓她摸的,沈家的人都死光了,霽月對她越發的有求必應。
她不懂劍術,但她會跳舞呀,又舉著劍說:“我給你舞一劍如何?”
他自然又是應了好。
借著舞劍的機會,加上劍本身是有些重量的,她故意手上一晃,假裝沒有拿牢,便把劍給扔了出去,那劍直接落到一旁深深的蓮花池裏了。
霽月看著她,一時無語,隻是臉色甚是難看了。
她故作一驚,又故作謙意的說:“太尉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找人把劍打撈上來吧?”
他一言不發,忽然一步步逼近她,她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他有沒有生氣,自從這次救她回來後,他越發喜怒不於形色,讓人捉摸不透了。
他忽然就掐住了她的頸項,一字一句幾乎是紅了眼睛狠狠的說:“沈朝歌,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這般欺負過。”
她倒也不怕他,因為知道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沈家於他有恩。
摸透了他那點心思,她越發肆無忌憚,一臉無辜又欠揍的說:“這麼說來,能欺負到太尉大人,還是我的榮幸哩?但這件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耶,我發誓,我若是故意扔了你的劍,就讓我遭天打五雷轟吧。”
他大概也是拿她無可奈何的,便鬆開了她的頸項,狠狠的說了句:“罷了,就當是我報應。”
她冷嗬嗬的說:“哎喲,太尉大人的報應就是我,這話可不敢亂說哩,若傳出去,我還不得讓你的那幫屬下撕了哩。”
後來她才知道,那劍跟了他多年,殺過無數敵軍。
對於他們來說,劍不隻是兵器這樣簡單。
是夥伴是朋友是戰士……
有時候,也是他們的命。
她把霽月視為最珍貴的東西,隨隨便便就給扔水裏了,霽月最終也沒說什麼,讓人打撈上來繼續用著。
後來的霽月,對她可謂是用盡了一切的忍耐。
這一世,被霽月多捉弄一下都覺得委屈。
不,她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