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芳進的房間,抬眼往榻上瞧去——

之前因為燕王危在旦夕,又一直昏迷不醒,除了覺得燕王真高外,葉庭芳並沒有其他想法。

這會兒卻發現,之前的猜測果然是對的,燕王確實長得很高,怕不有一米九左右。尤其是五官,宛若刀雕斧刻一般,又因為經曆過無數戰火的洗禮,即便病入膏肓,也掩不住濃烈的男子漢的氣息。又有那種自帶的和夜相仿佛的冷冽高貴氣質,真是帥的不要不要的……

葉庭芳禁不住看了身旁的玄夜一眼,總覺得夜年齡大些,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又想著,就是燕王護著,自己才有了夜這麼好的未婚夫,看向燕王的眼神,不覺越發敬重,正色道:

“酒太烈,王爺眼下腸胃有些弱,空腹喝的話,定會不舒服……”“不然,王爺先嚐一滴,之後一定要趕緊用些膳食……”

“一滴?”燕王目瞪口呆之餘,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姑娘是說真的?自己從來喝酒,可都是論壇喝的。

可這麼被一個小輩給管著的感覺又很新奇,沒聽見這小姑娘說嗎,嚐一滴還要付出吃頓飯的代價,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

德宗卻是饒有興味,越發覺得葉鴻昌這個女兒有些骨骼清奇——

燕王脾氣可不算好,沒瞧見凃氏在他麵前都不敢造次。

尋常人見著燕王時,更是戰戰兢兢,並不比對著玄夜時好多少。

這小丫頭倒好,把玄夜收拾的服服帖帖也就罷了,對著燕王時,也和對著自家長輩一樣。這般平和的態度,怕是自己這個弟弟從沒有見識過的。

那邊葉庭芳已經接過王鬆齡手中的酒壇子,隨手遞給玄夜,柔聲道:

“你喂王爺一滴吧。”

玄夜接過來,果然聽話的拿來個酒杯,倒出一杯酒——

“啊呀,這酒的顏色可真漂亮。”德宗感慨道。

和世人喝的那種濁酒不同,葉庭芳釀出來的這酒,竟然如同高山上的溪水一般晶瑩剔透,盛在白瓷酒杯裏,煞是好看。就是德宗這會兒瞧著,也恨不得拿來痛飲一杯才罷。

那邊兒玄夜已經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筷子,沾了一滴,然後探身燕王。

燕王明顯有些懵了——

說起來他和玄夜既是叔侄,又是師徒,可兩人都是內斂的性子,平時彼此間根本罕有交流。兩人又都不是話多的人,平常的相處模式都是一個教一個學,別說多餘的話,就是私下裏交流,也是幾乎約等於無。

說是親人,倒不如說更像是袍澤。於燕王而言,這算得上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親密的接觸。

尤其是瞧著玄夜笨拙的模樣,和眼底斂不去的擔憂以及濃濃的哀戚之色,燕王不覺就有些動容,下意識的張開了嘴,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那滴酒已經沒入腹中。

即便是一滴,卻在入口的瞬間,如同水花濺入油鍋中,那凜冽的酒香一下在喉中炸開,甚至因為太少了,讓人更加流連向往:

“好酒!”

“真有那麼好喝?”德宗笑著道,“朕陪著二弟喝一杯。”

聽他這麼說,婢女忙又拿了個杯子,給斟上。

瑜王也想嚐嚐,可轉臉瞧見妻子氣到扭曲的神情,又把到了口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皇上且稍等。”葉庭芳忙道。

直接打開之前帶來的食盒——

不知道燕王喜歡吃什麼,葉庭芳做的東西不是一般的豐盛,各色點心之外,還有幾樣拿手小菜,並一大盅藥膳……

這麼一擺出來,房間裏頓時香味兒撲鼻。

德宗不覺也是食指大動,先拿了酒杯,小小啜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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