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的話誇讚不止:

“世子爺年少有為……”

“世子爺赤膽忠心……”

“不愧是燕王爺親手教導出的高徒……”

越發襯得和幾位犯官跪在一起的玄玨如同小醜一般。

“這些瓜果還未打開呢,”同樣滿臉疲色的葉鴻昌接著德宗的話道,又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玄玨,苦笑一聲,“皇上不知道,老臣現在這顆心,還撲通通亂跳個不停呢,要是這些瓜果裏沒有那三十萬贓銀,老臣個人名聲事小,北地災民生計事大啊……”

德宗點了點頭,神情中明顯就有些愧疚,把住葉鴻昌一隻胳膊:

“讓葉卿受委屈了,你放心,這件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玄玨聽得又是一激靈,眼睜睜的瞧著一個侍衛走向那輛瓜車,從上麵取了個椰子下來,一拳下去,椰子裂為兩半,耳聽得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金燦燦的豆子頓時撒了一地都是。

德宗臉色更加不好,指了指其他侍衛,咬著牙道:

“你們都過去,把車上的水果全都砸開!”

隨著他一聲令下,剩餘的侍衛呼啦啦全都圍了過去,饒是如此,卻依舊足足用了個把時辰,才算把所有的瓜果全都砸開,眼瞧著燦燦金光鋪了一地都是,跪在最前麵的馮克終於癱軟在地上,趴在地上不住喃喃:

“皇上,饒命……”

玄玨則是死死盯著蹦到自己麵前的那顆金豆子,眼前不期然閃現出上一世,自己砸開瓜果,金子鋪滿了整整一個房間的情景……

戶部官員已經候著了,忙讓人上前稱量,等撿拾幹淨最後一粒金豆,戶部尚書李旭和很快報出結果:

“共計三萬兩金子,正合了馮克的口供!”

又有侍衛上前打開另外幾輛大車——

這大車裏,裝的則是張誠提前裝到船上,要帶了兒子逃亡的傍身之物。

即便早就知道張家豪富,可瞧見那一車車的金銀珠寶,包括德宗在內,所有人依舊目瞪口呆——

這還隻是張家財物的一部分!

德宗臉色頓時鐵青一片,忽然抬腿,直接給了馮克一個窩心腳:

“該死!”

“吸食民脂民膏,還妄想誣陷朕的股肱之臣,你們這樣的無恥小人,還有什麼臉麵,苟活於世!”

口中說著,忽然又一腳把玄玨也給踹翻:

“還有你!葉相什麼樣的人,滿朝文武哪個不知?你竟然聽信小人之語,對葉相妄加猜測,當真愚蠢之至、可恨之極!”

玄玨順勢趴在地上,不住磕頭:

“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對不起父皇……”

用力太過,額頭都給磕破了。

“你是對不起朕嗎?你對不起的是,葉相!”德宗接著罵道。

玄玨頓時回神,忙不迭轉向葉鴻昌,很是光棍道:

“葉相,之前玨機緣巧合之下,抓住了張誠的管家,從他嘴裏知道,張誠把贓銀送往了相府,意圖陷害葉相,也是玨不查,竟然誤信人言,玨眼下已經知道錯了,或打或罰,全憑葉相處置,玨絕無絲毫怨言。”

方才德宗所為,葉鴻昌怎麼看不出來,皇上明顯是想要維護兒子的意思,當下隻垂了眼皮道:

“四皇子言重了,都說家有家法,國有國規,四皇子要如何,自然有皇上處置,葉某不敢置喙。”

語氣冷淡至極。

玄玨聽得心裏發冷——葉鴻昌這個老匹夫竟然連麵子情都不願做了,明顯是和自己徹底離了心。

“葉卿放心,朕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德宗眼底也有些無奈——

兒子果然把葉相得罪的恨了,看來自己方才那一腳並沒有讓葉鴻昌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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