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之下,就死死咬住葉鴻昌,說是全都是葉鴻昌指使,又說三十萬兩稅銀也都送入了葉家。

他這話半真半假,皇上本是不信,可無奈,依照他說的去查,之前還真有一車瓜果進了葉家。

錦衣衛的人當下就搜撿葉家,瓜果倒是查出來了,裏麵卻沒有金豆。因為沒有證據,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可畢竟三十萬兩不是個小數目,還有那車瓜果,也實在太過可疑。再有之前原主為了嫁給玄玨鬧得太過,德宗心裏本就埋了一根刺,認定葉鴻昌家教不嚴、治家無方,這會兒一下全發作了出來,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麵,斥責葉鴻昌辦事不利,又罰了半年俸祿。

若非當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怕是會當即罷了葉鴻昌的首輔之位。

那之後,君臣便漸漸離心,德宗開始對葉鴻昌多有猜忌……

反倒是玄玨,經由這件事,平白得了三十萬兩銀子不說,又在數日後,帶頭給北地百姓捐了十萬兩白銀,還慷慨陳詞,說什麼“為人子者當為父分憂,為人臣者,當為君分憂”,他願意傾囊而出,捐獻銀兩賑濟北地百姓。

消息傳出去,天下人無不傳頌玄玨仁德,皇上本就看重玄玨,經此一事,越發對他滿意,以為這等太平盛世,正需要玄玨這樣的仁君。

這也是後麵他能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得到儲君之位的又一個原因。

殊不知,這十萬兩不過是稅銀中的一部分,捐出來後,他還淨落二十萬兩。

別說葉庭芳打心眼裏不想玄玨成事,就是這件事會累及葉家,她也絕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事情再沿著上一世的軌跡運行。就是那銀子,不獨是欽州百姓的稅收,更是北地百姓活下去的保證,怎麼也不應該落入玄玨的手中。

“沒事兒,你莫要擔心。嶽父為人謹慎,眼下相關官員,也俱皆收監,即便他們想做些什麼,也無能為力,這件事雖是現下瞧著,頗有些詭譎,最後也必會雲破月明……”

更別說,還有自己呢。

“嗯,我信你。”葉庭芳點點頭,“就是我聽說,那位馮太守的大舅子是個心思陰險的……”

稅糧稅銀丟失的第一時間,馮克為首的官員就被看管了起來,可他們的親人,朝廷一開始並沒有在意,馮克的大舅子又是烈國最大的糧食商人,北地災情發生後,他表麵上捐出少許糧食謀得美名,私下裏卻是大肆變賣稅糧,牟取暴利。

可也正因為他名聲好,到這會兒為止,朝廷還沒有懷疑到他,才讓他有機會上躥下跳,差點兒把葉家拉下水……

“你是說張誠?”玄夜微微怔了一下——

還真別說,目前朝廷也好,玄夜手下的錦衣衛和焰衛司也罷,注意力全在欽州府的官員身上,至於這些官員的親戚,雖然也派人監視,卻隻是順便罷了,並沒有花費多少精力。

雖然不明白葉庭芳怎麼會提到這個人,可玄夜自來對葉庭芳說的話都看的極重——

管那個張誠會不會有問題,既然芳姐兒說了,自己這就過去知會嶽父,怎麼也要把他查個底兒掉,不讓芳姐兒擔心才是。

“還有你那個弟弟……”葉庭芳接著道——欽州府貪汙案既然發生了,距離玄暉給玄夜用藥的時間也快了,眼下自己並沒有鬧著和玄玨成親,玄玨依舊是屬於秦漓的,那個玄暉應該不會再喪心病狂到還要用藥把自己和玄夜綁在一起吧?

卻又擔心,瑜王妃手裏還有其他稀奇古怪的藥物——

今兒個出門時,玄暉看過來的視線,怎麼瞧怎麼陰毒……

玄夜還以為葉庭芳被白日裏玄暉帶有威脅性的眼神給嚇著了呢,溫聲道:

“你莫要擔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他傷害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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