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文唱了幾個時辰，藍海中途離場，靳沐寒所在的隔間卻也沒閑著。
看著天色不早的時候，他就命令人將桌子上的茶盞換成了酒。
酒壇子和牛肉剛剛被端上來，一個身影就在靳沐寒的對麵坐下了。
若是這會兒隔間裏的這一幕被哪個外人看到，隻怕要以為兩人中間豎的是一道琉璃呢，否則怎麼可能兩邊的人無論身形，還是容色，都那麼的相像。
當然，除卻一個臉上陰冷無情，另外一個展演露笑之外，當真沒有別的不同之處了。
靳沐寒將酒壇子裏的酒倒進兩個大碗，“大哥！該看的你都看完了，京都不是久留之地，今日就啟程吧。”
“怎麼？害怕我還活著的消息暴露出去，你就沒法和心愛之人在一處了？”對麵的人語氣不善，舉起大碗一飲而盡。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已是空碗落桌，“若你能夠狠得下心去，此番陪你回來，都算我多餘，可這半個多月，我沒看到你的一點兒決心，你讓我如何放心的離去？”
靳沐寒的眉頭動了動，濃黑卷翹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大哥，麵對同一件事情，人的反應會各有不同，我不想跟你爭執，但是這件事兒，總要給我反應的時間。我不是不相信你手下那群人調查到的東西，隻是……我必須親眼看到證據真相，一顆心才會落定，否則，直接讓我展開行動，我沒有底。這是我的辦事習慣，大哥最好不要善加幹涉。這麼些年，咱們兄弟相隔兩方，已是各自成人，我不再是那個需要大哥處處教導的不懂事孩子了，這事兒大哥若是放心交給我，就不要多加幹涉，否則，你直接行動便是。”
對麵的人嘴角輕輕上揚，扯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直接行動？你當我不知道嗎？若是你心裏的那道坎過不去，即便我直接行動，你也是要橫加阻攔的！”
他輕歎一聲，將自己的酒碗斟滿了，“罷了罷了，隨你吧，但醜話說在前頭，我給你權力，給你人，也給你機會，若是你都利用不當，到時候就別怪我出手太快了。”
“自然，我不會讓大哥失望的。”靳沐寒將麵前的酒碗舉起來，一滴沒落，盡數灌進了嘴裏。
待他放回空碗的時候，麵前的座位已經空了。
仿佛那裏從來沒有坐過人一樣。
樊五從外間進來，瑟縮著問道，“王爺，大爺他此番，是不是就直接離京了？”
“大哥他說到做到，想必是吧。”
“我記得早前，曾經有兩個男子尾隨著我，說是過來保護我的，被咱們給扣下了，一直關在王府中，他們，可還在？”
“當時就一人活著，那廝還被關在王府裏呢。如今想來，他就是大爺派來的人吧？”
靳沐寒沒有作聲，“將他放出來吧。”
捏著酒碗的骨戒分明的手竄動著，他的目光盯著桌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靳沐寒雖然每日都很忙，但是即便後半夜騰出空，都會到簡漪羅的房間溜達一趟。有時候就直接宿在她的身邊，等天亮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