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曹蕊說到這,沈子崎心頭的一個霧團才似被人給剝開,他終於知道,曹蕊都做了什麼了!
打從他開始秘密安排假的靳沐寒屍首回京時,證據鏈條便都是他事先打算好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連同“靳慕陽”的死訊,最後放出去的,卻跟他安排的有所出入。
盡管出入不大,但沈子崎還是發現了。
隻不過發現的時候,消息都已經彌散開來,再想加以改變已是不成。
他一直都在納悶,究竟是什麼人在從中攪和,如今看來,就是曹蕊無疑了。
她改變的那一點細枝末節,剛好能夠讓靳沐寒的死和靳慕陽的死鏈接到一起,從而證實今天她所說的兄弟互相殘殺的說法。
果然,下一刻曹蕊列出來的證據,便是沈子崎所想。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像是聽天書一樣。
雖然沒有幾個人相信,但卻是真真切切的證據擺在眼前。
若非靳沐寒和靳慕陽兄弟倆有嫌隙,靳慕陽不可能在回京都完婚的聖旨詔令之下,才待在京都不過月餘,就突然間消失了。
而他消失的時間,剛好就是靳王回來的時間,這不是躲著兄長,又是什麼呢?
這一切的解釋就隻有一個:他發現簡漪羅跟兄長之間不正常的關係,暫時逃開。
都把人逼到這份兒上了,簡漪羅身為一個女子,如此行徑,為人不齒!
這一招,曹蕊下手最狠的就是借了沈子崎的東風,將他原本安排好的“靳慕陽”的死因裏,摻雜了靳沐寒的部分,讓人不得不相信,靳二公子就是被靳王的人所殺。
在此之後,靳王便到了滾州,表麵上看他是為了救淩王而死,實際上,這裏麵卻有弑殺兄弟的內疚與自責的成分在。
“盡管二公子如此做了,卻還是沒能逃開簡漪羅這個不詳之女的影響。列位!如今還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嗎?若是任由簡漪羅這樣的女子,在咱們南嶽的京都繼續興風作浪,那麼今後娶她的人,將會落到什麼下場?這樣一個性情乖張,霸道蠻橫的女子,不過用一張虛偽的表皮來偽裝罷了,她簡直就是個人麵妖精!”
曹蕊幾乎用盡了自己的力氣,最後一句話喊出來之後,整張臉都紅了。
簡漪羅淡淡扯了扯嘴角,“王妃所言,靳二公子的死,跟靳王有關係。的確,看你列出來的證據,就是這樣。但是你又如何證明,我跟靳王之間有私情呢?”
“證據,就在你的身上。”
曹蕊指著簡漪羅的腰間,那裏別著一個小小的精致的荷包,荷包上繡著竹葉的花紋,竹枝高潔,葉片細長。
簡漪羅拿下荷包,心裏漾過一抹不快。
“這荷包,是友人所贈,王妃指的這裏麵有證據,從何說起?”
“友人所贈?”曹蕊哈哈一笑,“這裏麵分明就是你跟靳王的定情信物!簡漪羅,當著陛下的麵,當著所有長輩的麵,你敢打開嗎?”
都被逼到這份上了,簡漪羅若是不打開,分明是躲不過去的,隻是,她突然對自己身上的荷包感到莫名懷疑。
這東西,是她給皇帝做手術時,住在賀蘭殿的那個宮女綠兒作為臨別的禮物,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