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鳴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被人灌了漿糊,沉重的動一下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
而全身,又因為被鞭打,被火灼,各種輪番刑具過了一遍之後,根本連力氣都談不上。
當聽到周圍人的說話聲時,他意識到自己被抬到了皇帝的跟前,眼角餘光便瞥見了越雲鶴、七公主以及師姐簡漪羅。
他的小可憐,他的小北,好家夥,怎麼會哭得那麼淒慘。
大概是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心疼了吧?
不得不說,當簡漪羅那張臉出現在視野範圍之中時,章鳴的一顆心就妥妥的落回到心坎裏了。
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從小到大,這樣的場麵重複了無數次,每次都是他闖禍,師姐收尾,然後師姐出麵將那些欺負他的人反揍一頓,令其淒慘百倍。
漸漸長大,他知道收斂了,也很少被人欺負了,不過這樣的場景,仍就讓他記憶猶新。
目送著七公主離開大殿,章鳴痛苦的咳嗽了幾聲,雖然雙眼緊閉著一副昏死的狀態,卻是雙耳豎的老高,時刻聽著周圍的動靜。
簡漪羅的話音剛落,皇帝眼波微動,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臣女當然知道。”
“這男子,跟你有何關係?”沈青眼眸灼灼,盯著簡漪羅的一張臉瞧,凜冽的眸光仿佛要將人給看穿似的。
簡漪羅麵無懼色,輕啟唇畔,“幾麵之緣,並無關係。”
“那你為什麼要替他求情?冒天下之大不韙,值得嗎?”
“臣女隻是說出自己所知道的,無愧於心而已。”
“無愧於心?好一個無愧於心,你倒是說說,這個小子,跟徐勇、耿芒他們究竟是何關係,他又為什麼從一個江湖采花賊,成了小七的仰慕者。若是你今天不能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朕就剝奪了當初給你的三塊免死金牌!”
……嘿!你個糟老頭子,說話不算話啊你!
早知道他給那幾個免死金牌給的不樂意了,結果過了這麼多天,竟然還找起後賬來了!
堂堂一國之君,他還真豁得出臉皮。
找後賬就找後賬!誰怕誰!
簡漪羅調整了幾次呼吸,“此人名為章鳴,與江湖上人稱花滿摘的采花大盜沒有半點關係,臣女之所以認識他,乃是當初跟著徐大師學習的時候有過幾麵之緣。此人的身份陛下找時間問一問芒三俠和徐大俠就知道了,他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徒弟。”
“你說什麼?”皇帝不敢置信的將目光投射到章鳴那被猙獰傷口布滿的身上,陷入了沉默。
簡漪羅並沒有著急解釋,而是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隔了一會兒,她才說道,“臣女之所以鬥膽諫言,那是看在兩位大神的份兒上。依此前臣女對章鳴的印象,他並非是好色之徒,反倒是個鍾情專一的癡漢,此前臣女就聽芒三俠說過,章鳴曾經跟七公主機緣偶遇過。所以剛剛看到他躺在這裏,又反思此前七公主的經曆,臣女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