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話想跟我說，那我就不著急。”看出她憋了一肚子話想說的樣子，簡漪羅唇畔微揚，看得人心都跟著暖了起來。
“我的腦子裏倒是有一些瘋話，但就是從來沒跟旁人說過，連我母親都不知道，大姐若是有空，可否聽我說一會兒？”
簡漪羅眸光流轉，猜測她這是要對自己敞開心扉了，“好呀！洗耳恭聽。”
她早就想聽簡微慈的故事了，對於她為什麼對崎王的一切了如指掌，對於她為什麼對崎王的態度會那麼冷漠……等等等等。
這些未解之謎，像個疑惑的種子似的，埋在了簡漪羅的心頭，此前簡微慈不想說，她也沒逼她什麼，但今天，她想說了。
她自然有興趣聽。
“但這湖畔太冷了，咱們還是回你的院子說吧。”
“我的院子，人多口雜，還是去姐姐的院子吧。”
簡漪羅抬眉，對上簡微慈的苦笑，“我母親，不放心我。”
言外之意，她院子裏的很多丫頭都是劉氏的眼線。
林香園正屋，一桌子的甜點吃食和青葉淡茶。
姐妹倆相對而坐，一應丫頭都被簡漪羅打發到外麵去了。
簡微慈抿了一口茶水，“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的前世……”
瞄了眼簡漪羅的反應，她拿起一塊芙蓉酥，放在嘴裏慢慢咀嚼。
夢？
簡漪羅被這個形容搞蒙了，但她沒有打斷，而是莞爾一笑，似乎並不覺得簡微慈的形容有什麼特別，低眉喝下一口淡茶，不予置評。
簡微慈繼續說，“那記憶很鮮活，就像是……真的一樣。夢裏，有我、有父親母親、還有久居初歸的大姐，有老夫人，有曹氏母女……隻是我並非默默無聞，而是鋒芒畢露，因此被崎王瞧上，風風光光成了崎王妃。當時他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皇子，母家沒有權威，沒有丞相府的支持……凡事隻能靠自己。”
似乎憶起了許多久遠的往事，簡微慈的情緒發生了些微的變化，“我嫁雞隨雞，墜入情網，心疼自己的夫婿，便一心投入到他的理想和目標之中。我幫他打天下，爭帝位……他說他不能麵麵俱到，但是黨爭需要後宮太後和皇後的支持，我就硬著頭皮每隔幾日就去迎合太後和皇後。”
“他說其他皇子都害他性命，我便傻傻的從後宅著手，替他燒了那些皇子的後院……讓皇子們焦頭爛額。”
男人們在前朝打拚，最忌憚的就是後院起火。女人們天天幹架，皇子們怎麼可能不頭疼。
“他說他朝中沒有倚重，就是一根羸弱的枯草，我便日日回娘家，哀求父親的支持，甚至雙膝都快跪穿了，這才改變了父親中立朝臣的態度。”
“我一步步陪著他，從舉步維艱，到順風順水……”她目光遠眺，看著窗棱上斑駁的雪跡……
“後來呢？”
簡微慈苦笑，雙眼被霧氣布滿了，“後來他如願登上帝位，卻一腳將我踹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