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為即將手術而神經緊繃的皇帝,在看到這一刻簡漪羅神情之後,頓時嘴角出現了一抹難得的笑弧。
但那笑很短暫,也就是一秒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消毒吧。”他沉聲。
其實,他也是緊張的。
也許,昨夜還一夜未眠。
進門那一刻的狀態都不知他已經持續多久了。
說那些硬氣話,不過是想壯一壯自己的膽子罷了。
一直貼身服侍的於公公,也做了消毒進來陪著,除了他們,還有三個目光發懵的太監。
他們是皇帝的血庫,有上次兩個小太監的前車之“血”,三個太監雖然也在害怕,卻壯著膽子不敢表現出怯懦的一麵,畢竟這次是給真龍天子補血,於他們而言,可是莫大的榮幸。
除此之外,太後、皇後以及諸位宮嬪,被安置在了一旁的偏殿之中。
按照太後的意思,是要在手術室當場觀摩的,被簡漪羅給否了。若是讓老太太看到簡漪羅給皇帝開刀,不說別的,就說那鮮紅的血從脖頸冒出來,便能將老人家一下子嚇昏過去,到時候簡漪羅是顧著皇帝,還是顧著一個接著一個昏倒的婦人們?
安置在偏殿,雖不能直觀手術的過程,卻也能知道這邊的狀態,一旦手術發生什麼小波動,都可以第一時間做以反應。
小半刻鍾的準備,手術正式開始,丫丫負責給皇帝注射麻藥,看著她拿出簡易“注射器”的瞬間,皇帝的瞳孔都張的老大,“這是什麼?”
“陛下,您相信臣女嗎?”簡漪羅接了過來,問道。
皇帝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臣女既然豁出性命要為您做手術,便是捆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一起,手術失敗,於臣女沒有半點益處,在這一點上,臣女以及這屋裏的所有人都跟陛下的目標是一致的。”
皇帝的目光放鬆了下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哼了一聲,意思是讓她可以開始了。
麻藥針打下去,稍許,皇帝就閉上了眼睛,於公公陪在手術台邊上,入眼皆是一片猩紅,他已經快要挺不住了。
“手術剪……”
“止血鉗……”
“鑷子……”
簡漪羅動作迅速,指令下達的也簡潔,有上次配合的經驗,楚戎遞東西的動作極快。
即便如此,還是沒有規避得了術中風險。
跟任奴一樣,皇帝也出現了大出血的症狀,隻不過他的迅速就止住了,以防萬一,還是挑了一個太監給皇帝輸了血。
過程基本上順利,進行了兩個多時辰的功夫,卻在臨近尾聲的時候,出現了不太愉快的插曲。
本來簡漪羅要包攬縫合工作的,但是兩個多時辰的高強度,讓她有些吃力。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手和手臂的狀態很不好。
於是,她指引著,讓丫丫來縫合,丫丫的心思細膩,在一些細巧的活上比楚戎做得更好。
突然見師父給自己下了這麼大的任務,丫丫額上冒了一層細汗,“師父,我,我恐怕是不行。”
“相信我,你行的,現在大體上的工作我都做完了,就是縫合而已,你就當作這裏隻是一個很深的刀傷,就不會緊張了。”
“那,那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