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漪羅勉強擠出一抹苦笑,“我是有點兒想我娘親了,可悲的是,我連她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不算可悲的是,我也如此。有一個跟你同病相憐的坐在旁邊陪你苦痛,心情會不會好一些?”
簡漪羅一愣,突然想起來他們兄弟二人的遭遇和身世,不由抿了抿嘴,“看我,一不小心連你的傷心事都觸痛了。”
“對於這點,我們兄弟倆早就釋然了。看淡了,便都沒什麼的,你雖個性爽朗,難免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倒是有一點……你這麼公然的在你父親麵前揭開當年的傷疤,不怕傷了他的心嗎?”
素來知道簡漪羅對父親的看重,靳沐寒這樣問,也是情有可原。
將小腦袋瓜挨在他的肩頭,嗯~分外踏實。
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淡淡一笑,“與其讓他繼續被蒙在鼓裏,不如及早麵對。若是等數十年後揭開這刀疤,那時候的殘忍程度,要比現在多上百倍千倍。他如今複寵曹氏,雖已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情愛,但這會兒對曹氏多一分關懷,將來知道真相後的後悔和痛苦就會加多一分。”
說到底,她的私心在於不想再讓父親跟丞相府有任何的牽扯,隻怕是依著父親的個性,如今跟丞相府多幫襯一分,將來得知真相時的懊悔也會多出一分。
“人的承受能力,永遠是超乎想象的,今晚,真相對於父親而言或許是晴天霹靂,但霹靂過後,等他慢慢適應了,應該會釋然吧。”
“說到底,我是不能看著曹氏好過的,不論如何,都要讓她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還有曹家曾經參與過當年事情的所有人,一個都少不了!
伸手摸了一下她臉上的脂粉,厚厚的一層,刮得他手指上瑩白的一層。
靳沐寒唇畔牽起一抹淺笑,“你到底塗了多少的脂粉啊?”
簡漪羅不覺莞爾,“是塗的多了點兒,主要是怕屋內的安魂散點的不夠多,曹氏萬一還清醒著,看出我的身份,這出戲就白安排了。”
紅梅那丫頭晚飯時就被下了藥,持續幾個時辰後,總算挨到陪著曹氏睡覺,她壓根熬不住了,所以坐著都睡著,甚至以那麼別扭的姿勢倒地,都沒醒來。
屋內的安魂散,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加之曹氏重病剛有好轉,神誌不清的情況下,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嘴的。
這一夜的風雪,直蔓延到後半夜才消停。
但風雪給國公府帶來的影響,全不及次日早國公簡英的決定的影響。
他驟然宣布要給曹氏禁足,而且隻留紅梅一個人照顧,連這幾天進進出出看病的大夫都給停了,是全然要將曹氏棄之不顧的架勢。
宜蘭院剛因為曹氏複寵而熏起來的一丟丟熱度,隨即被拍滅。
這還不是全部,從不過問後宅事情的簡國公,接二連三的下達命令,先是停了宜蘭院的一應炭火,例銀,緊接著告訴廚房,隻管給她們送餿飯,如今,她們竟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了,這還僅僅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