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覺不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似的,簡漪羅嘴角的弧度仍然掛著,就聽到皇帝冷冷的聲音。
“你笑什麼?”
這聲音像是從地獄發出來的,陰冷的讓人忍不住寒顫。
簡漪羅眼前的傷者處理好,走到大殿中央,對著皇帝福了一禮,“陛下,臣女原本還以為您養著的大人們,就算不是酒囊飯袋,總歸也是有才學有本領的,如今看來,我還真是高估他們了。”
這話的殺傷力,可不僅僅是對著剛剛被派去調查的人,簡直連現場受傷的都一並被罵進去了。
所有人臉色陰沉的注視過來,連皇帝的神情都沉重的不得了。
“簡漪羅,雖然剛剛你在變動中表現的靈活機智,為朕化解了不少危機,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皇帝顯然已經看在她的麵子上讓她一步了。
簡漪羅卻麵色未變,“臣女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來的。難道陛下不覺得嗎?連我這個沒什麼經驗的小姑娘在皇宮裏兜一圈都能發現的事實,你們專門出去調查,回來卻說什麼也沒查到。難怪陛下的身子要被氣成如此狀態了。難怪,今天江王敢如此冒然的發動宮變,都是因為你們這些臣子們不給力啊!”
她這麼一說,明著是在批朝臣們的無能,實際上卻把皇帝在宮變裏的被動,無顏麵給兜了麵子回來。
朝臣們先還沉浸在怒氣當中,緊接著意識到簡漪羅的目的,皆緘默不語了。
皇帝的麵色稍有好轉,似乎也在反思今天這一切的來來往往,很快,他捕捉到簡漪羅話裏的重點,“你剛剛說,發現了事實的真相?那禁衛軍究竟去了哪裏!”
“禁衛軍?”她嘴角的笑容,如芙蓉花般婉約,“禁衛軍,不就在陛下的眼前嗎?”
指了指昭陽宮院子裏,那被堆成小山的灰衣人的屍體,簡漪羅笑意更濃,“否則,這些灰衣人是如何憑空出現的呢?剛剛兩個灰衣人帶著我和太後回慈寧宮,路上我便發現他們的臉側有易容凝膠的痕跡。那麼試想一下,這麼大批的灰衣人,會易容成什麼人物,才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宮廷裏,而不被人發現呢?”
大夥兒眼冒金光,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除了禁衛軍,也沒別的解釋了,否則,為何我們這些參加宮宴的人在入宮時還看到禁衛軍在巡防,可等灰衣人一出現,禁衛軍們就徹底消失了呢?”
唯獨,這一個解釋,說得通。
恍然的聲音,在昭陽宮裏此起彼伏,大夥兒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但與此同時,想到江王能夠大舉動的將所有禁衛軍偷偷徹底大換血,不由也開始暗自心驚。
早有這麼大能耐,他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穩坐太子寶座時,他可是庸碌之輩的代表。
皇帝的神情,複雜的很,麵色凝重且不說話。這一靜,就像是會傳染,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了。
過了好一會兒,五公主帶著那群隱藏好的女眷們返回昭陽宮,一張張疲憊的麵孔,好像比上戰殺敵的靳軍們都累。
有的夫人甚至臉上的妝都花了,衣服也弄得到處都是泥漬,明明是來參加宮宴的,卻經曆了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