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在簡漪羅耳邊的微風,正是靳沐寒閃動袖子時出現的。
而他那軟甲包裹的手,動作快的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甚至連沈子崎都沒看清楚他的動作,那子衿寶劍就已經飛出去了。
飛向的不是別人,正是挾持著皇帝的灰衣人。此前他佯裝太醫走出偏殿請皇帝進去,那會兒可謂是淡定、鎮靜啊。
然而目視著靳沐寒甩劍的動作,他卻是瞳孔微縮,雙目睜的老大。
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子衿寶劍就已經插入了他的喉嚨,徑自從中間穿了過去,竟直接削斷了他的頸骨,若非有一旁的肉連著,那剛剛還活生生的腦袋,估計就要掉落在地了。
這一刻,灰衣人的頭像是被身體提著的皮球兒一樣,突然耷拉下去,場麵十分驚悚。
然而,也就是掛著幾秒鍾而已,很快,便隨著身體一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真真的死不瞑目,他臉上的表情都滿是驚恐的。
幸而沈子淩反應快,上前抵住了他手裏的劍,沒讓皇帝受到波及。
不過靳沐寒也是膽子大,那子衿寶劍,可是削鐵如泥的利器,幾乎是從皇帝的耳朵邊上擦過去的,差之毫厘而已。
瞬間的變故,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大夥都沒猜到靳沐寒會有如此膽魄,畢竟,稍稍偏了一寸,皇帝都會跟著一起命喪黃泉。
若對自己的手法沒有百分百的信心,沒有人敢這麼做。
而靳沐寒,當真做成了。
沈子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跑路,他慌亂的衝向了灰衣人中間,忙著讓他們掩護自己。
那惶急和失措的模樣,更剛剛宮變發生時俯瞰眾物時,完全不同。
他的臉色,整個都白了,慘白如紙。
灰衣人竟也給麵子,圍繞著他一路護送著,步步逼退,出了昭陽宮。
靳沐寒把簡漪羅推到了安全的位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四目相對的瞬間,簡漪羅對著那雙晶瑩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有太多的情緒想要表達了,可惜現在不行,在這裏,不行。
靳沐寒勾起嘴角,緩緩的笑了,這是在示意她照顧好自己。
扭轉過身,他迅速跟上了灰衣人的腳步。
數十個灰衣人,擁護著沈子江往宮外而去,沈子崎帶著朝臣們,跟在靳沐寒的身後,一臉跟上去。
因為皇帝沒有下令,所以誰也不敢對沈子江下死手。
這任務就有點兒難了。
而宮門口的皇帝,正被沈子淩扶著。
沈子淩在皇帝的胸口點了兩下,解開了他的啞穴,還以為父皇會當場吩咐些什麼,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繼續沉靜的盯著沈子江的方向。
仿佛不認識這個兒子似的,目光迷離又很複雜。
對峙的兩夥之中,沈子崎最先動的手,他迫切的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憤怒之意,所以提著劍,直朝向灰衣人的人堆兒衝去,有了個牽頭的,其他人也就一擁而上了。
包括靳沐寒帶回來的靳軍隊伍。
烏泱泱一片,密密麻麻的將灰衣人和沈子江圍住了。
都這樣了,沈子江還在負隅頑抗,惡狠狠的揮動著手裏的長劍,將一個個灰衣人推到自己身前替自己擋刀。他則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周圍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