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沈子江的眼眸閃亮,簡漪羅鎮定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誠然,將黑鍋扣在淩王和崎王的身上,是最穩妥的方法,畢竟,他們都在這宴會上,又同是江王的‘競爭對手’。就算參加宴會的諸多大臣和家眷們都看到了,若是有不服,殺掉就是,那些迂腐的老臣子,原本留在朝堂也沒什麼用,殺一個少一個。”
她越說越離譜,竟開始胡謅起來。
但這話聽在沈子江的耳朵裏卻聽順當的,他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開始認真聽起來。
簡漪羅還在繼續說著,“殺光也無所謂,大不了等江王殿下坐上龍椅之後,換一批就是。換上新人能才,朝堂才會煥然一新,不是麼?”
眼角餘光瞥見座位上被捆的結實的當今皇帝,簡漪羅嘿嘿幹笑了兩聲,“皇帝舅舅別怪我哈,我這也是在分析時局。”
好像在安慰一個被詬病的老人,簡漪羅隨即轉回身來,“不過江王哥哥,有一件事兒你必須考慮在內。”
“江王殿下”的稱呼,一轉眼就變成“江王哥哥”了。
簡漪羅喚起來,臉不紅氣也不喘的,十分順口。
沈子江仿佛也沒聽出有什麼不對似的,他當然不會輕易被她牽著鼻子走,不過聽簡漪羅忽悠這麼半天,恐怕連外圍的灰衣人都在好奇了,究竟她說的那不能忽略的,是什麼。
“什麼事?”沈子江問。
“邊疆。”言簡意賅,簡漪羅說完,眨巴眨巴眼睛,撈起一旁的冷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見她這副隨性又“諂媚”的模樣,楠妃和妍妃同時不齒起來,無比厭惡的目光看向簡漪羅。
皇帝卻是一直鄭重的臉色。
“邊疆?”
“是的,邊疆。俗話說得好,沒有不透風的牆,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即便江王哥哥將今天在宴的滿朝文武都殺了,即便你將來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幾天時間內穩定京都局麵,可就能確保邊疆收不到消息嗎?束手邊關的都是些什麼人?或是擁兵自重的老將,或是對皇帝舅舅忠心耿耿的忠臣,若是得知今天宮宴內的真相,他們會如何做呢?”
得知皇帝並非被淩王或是崎王所殺,而是被江王給滅了。
那麼忠臣或是擁兵自重者,必定都會做出同一個反應——以盤踞之地為中心,紮地稱王。
擁兵自重的一定無比高興太子的所作所為,這簡直就相當於把那塊地拱手讓給他們了。
新王而已,何以懼?
新朝更替之際,剛剛坐上位置的新王,首先要做的就是穩定朝綱。
等京都這邊朝綱穩定了,再派兵搶奪邊關的土地,人家早已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拿下來的幾率,低之又低。
再說那些衷心於老皇帝的人,既然老皇帝都不在人世了,還認識你是哪個鳥人啊?
理都不需理你,好麼!
南嶽地界遼闊,若是當真將邊疆的擴土都給讓了,僅剩的卻還真沒多少。
想到這裏,沈子江就開始心疼了。
“難道邊疆那麼一大片徒弟,江王哥哥都不打算要了?”
就算再大方的人,總會有摳門的所在,地處高位的人也是如此。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土地,當王的誰會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