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眼淚,唰一下就掉下來了。
滿臉的委屈無以言說,連抽泣都發不出聲音。
皇帝舒了口氣,知道皇後也被蒙在了鼓裏,便回過身去看偏殿門的方向。
沈子江笑容更甚,“父皇不用看了,兒臣都已準備妥當,隻要你一邁進偏殿門,外麵的境況,不會比這裏麵好。”
說完,他將劍往靠近皇帝脖頸的方向推了推。
皇帝一仰脖子,僵在當下。
此時,聽到外麵劈裏啪啦砸桌子的聲音,還有婦孺們被驅趕而吵鬧的慘叫聲。
顯然,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都已經被趕到了一處。
不用看也知道,他勢必將會武的男子和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分開了。
家眷躺在刀刃下,縱使男兒們想要反抗,也是帶著萬分的顧忌,不敢輕易動彈。
更何況,深知皇帝還在偏殿,還在前太子的手中。
皇帝濃眉深皺,“你何必如此?”
在他看來,皇宮裏的禁衛軍,都是聽令於他本人的,沈子江就算安插了足夠人手,也未必能夠掌控住所有的大局。
麵對這樣的緊張局勢,皇帝的臉上隻有平淡,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自己寵愛半生,甚至打算將皇位交付到他手裏的人。
不過就是一怒之下剝掉他的太子皮囊而已,他竟然就反起來咬自己一口。
人心隔著肚皮,果然如此,不見真章的時候,永遠不會了解一個人的真麵目。
“這還是朕見過,你安排最周祥的一次。”
好像是一個考官麵對考生的回答時一樣,皇帝淡定的評論著沈子江的計劃,鎮定的全然不像是被捆綁,被要挾的人。
這話讓江王的神情有一絲變化。
如果說他做好今天的計劃就是想給皇帝看一看真正的實力的話,那麼皇帝的反應無疑是對他的藐視。
沈子江眸底閃過一抹怒意,他炯炯的看向皇帝,“兒臣之所以做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
最後一句,幾乎是扯著嗓子吼出來的,灰衣人仿佛感受到江王的態度了一般,憤憤拔出長劍,唰唰唰……劍鞘擦掛劍身的聲音,刺耳極了。
皇帝眯了眯眼睛,“朕逼迫你的?”他哈哈大笑起來,“是朕逼迫你夥同朔州郡守的?還是朕逼迫你對相府嫡女無禮的?”
“那次的事情,兒臣是被陷害的,有人誣陷我。”他氣惱的是皇帝的不信任吧。
可惜,他壓根不知道,皇帝廢黜太子的原因,不過因為他興起時的一句話罷了。
“你真的以為,朕是因為你欺負一個女子,就廢掉你的嗎?哪怕沒有丞相府嫡女的事情,你對朕也早有了隔閡之心,父子之間的疏離,是彌補不了了。這一點,你沒看清楚,朕卻看清了。”
“異心”在普通百姓的父子之間尚且能夠引起軒然大波,更何況,還是屈指可影響天下的皇家。
“說到底,父皇早就對我失望了。是吧?”眼角一滴淚珠,還沒落下來,便被沈子江給抿掉了。
他深吸口氣,重新調整好情緒之後,狠辣的像是換了一個人,“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了。去吩咐外麵的人!該動的,都動彈起來吧。”沈子江對為首的男子說。
緊接著,他收了劍,竟親手用繩索將皇帝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