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晴的眸子陡然一沉,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澄淨和無奈,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和震怒。
她定定的望著簡漪羅,“寶醫,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忍,但是你不能這麼對五公主,你真的太無禮了。”
五公主沈北荷還沒從震驚中醒轉過來,被沈可晴這麼一提醒,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簡漪羅,你好大的膽子!”
她咬牙切齒,瞬間暴跳起來。
而對麵的簡漪羅卻是灑脫異常,沉穩的笑著,一邊把玩簪頭上的珠翠,一邊玩味道,“我膽子的確挺大的,但這都是五公主您的意思啊,你不是說我一個行醫之輩,是中九流麼?那這做簪子的,也都是幹粗活的手工者了,您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經過桑女采桑蠶弄絲,經幹粗活的累布女子織成布料,經九流的工匠製作而成,若按照五公主的說法,你也不必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多好?”
五公主的臉都憋紫了,雙眼瞪的通紅,“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竟敢奪本公主的東西,來人啊,給我抓住她,重打二十大板!”
簡漪羅雙眉靈巧的跳動兩下,嗬了個嗬嗬的,本姑娘的屁股除了上廁所,還沒做過別的用處,給你用來打板子,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兒多了?
作勢要躲過對方宮女的抓撓,簡漪羅手一鬆,那夾在她十指之間的發簪,玉墜以及瓔珞珠翠,全都在重力下直線下墜。
咚咚咚,伴隨著數道脆響,盡數落入了湖中。
僅僅是激蕩起了幾層水花,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宮女還試圖抓住簡漪羅,卻見沈可晴已經驚訝的抓住石橋的墩柱。
她憤憤道,“寶醫,你真的過分了。那發簪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這世間就沒有第二個,你要如何賠償我?”
泫然欲泣,一雙眼睛都要紅了。
五公主擰著眉頭,心疼的挽過沈可晴的手臂,“你說的都是真的?”
沈可晴垂淚點頭,哽咽著,已經傷心的說不出話了。
打量著她的神色,簡漪羅坦然勾唇。
如果真是母親的遺物,犯不著整天戴在頭上。
女子飾物和衣物的損毀程度,幾乎相當。
但凡戴在頭上的,不管你有多麼的保護,都要有一定的損毀,生活之中,沒有什麼確保不確保。
所以,若真的視為珍寶,百分之九十的人,會將東西珍藏在家中,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偶爾拿出來睹物思人一下,那是最大的懷念了。
剩下那百分之十,能做出將珍惜遺物戴在頭上這一決定,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沈可晴,她絕對在說假話。
簡漪羅閃亮的眸子眨了眨,氣死人不償命的道,“我有說過要賠嗎?要賠也得找五公主賠啊,若非公主下令責罰,我也不會因反抗弄掉了東西,凡事都要追個始終,不是麼?”
七公主見局勢緊張,忙上前勸阻。
她擋在雙方之間,明著是勸和,實際上雙臂都撐在簡漪羅的左右,妥妥的在保護。
“五姐,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那簪子什麼的多少銀子,我來賠就是。咱別為了一點點小事兒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