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要怎樣?”老夫人被攙扶著走出來,一臉的怒容,“虧得你父親一番苦心,讓你去庵裏靜思己過,你竟還不懂他的好心。你大姐她都是為了你好,怎麼到你眼裏,就成了惡意?到佛門淨地好好想一想,將這數月以來的事情都想一想,你究竟是哪裏做錯了!去吧!”
再多看一眼都嫌煩。老夫人重重一揮手,“依我看,多餘的東西也不必帶著了。少負才會輕心!”
“是,老夫人。”曹氏敷衍著應了一句,慌忙拉著女兒退了出去。
簡漪羅清晰的聽到了簡婷音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會兒的簡婷音還完全想不到,此去之後,回來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崎王一早就進了宮,在陪同皇帝和大臣商議完要事後,一直等到大臣們都走了。
莊嚴的泰和殿內,金龍盤柱,空蕩而寂寥。
今天的奏章並不多,皇帝便沒有將奏章堆移送到禦書房,而是就地在這裏批了。
半個時辰過去,沈子崎丁點兒聲音都沒發,安靜的仿佛殿內沒有這個人似的。
皇帝終於肯抬起頭看他一眼了,“怎麼還沒走?”
沈子崎鬆了鬆朝服內的手,酸痛的雙腿也動了動,整個人這才活泛起來。他拱手一禮,“回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說!”
“兒臣昨日去過太子府,見太子專心思過,且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處,典州的事情,對太子的影響很大,此番皇兄他知錯能改,並且態度認真,讓兒臣佩服,兒臣鬥膽將太子的請罪書呈給父皇,請您一觀。”
將整潔的信封呈給於公公,沈子崎一臉的恭敬。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猶記得曹戶一族人的所作所為,目光稍移,將信給讀完了,“你想說什麼?”
“兒臣覺得,太子不過是認人不清,才致釀成大禍,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想必以後皇兄他定會在舉薦人才的事情上,審慎視之,還望父皇看在太子過往對朝堂的苦勞上,寬恕皇兄這一次。”
殿上沉默許久,連於公公都抬起眼皮,忍不住瞄了眼皇帝的反應。
好一會兒之後,皇帝才開口,“認人不清?你究竟是在替太子求情,還是替你自己求情?”
懾人的眸光落在沈子崎的臉上,沈青皇帝陰冷的聲音,瞬間讓泰和殿的溫度降了幾度。
沈子崎低垂著頭,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兒臣不敢。”
“太子指點朔州郡守,確算識人不清,若是朕饒恕了他,那麼同樣識人不清的你,朕是否也該一同饒恕?”
“兒臣,並沒有這個意思。曹家的事情,已經過去,兒臣沒有事先發現,並阻止他們的荒唐行為,就是兒臣的不對,對於父皇的懲處,兒臣心甘情願領受。今日這番話,不過是兒臣作為皇弟,不忍見皇兄煎熬度日,才壯著膽子開口,還望父皇明鑒。”
“罷了,見你們兄弟情至於此,朕心甚慰,傳令下去,昭太子入宮。”
雖沒有當麵應承下來,但是給了沈子江見麵的機會,這事兒八成是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