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靳慕陽正在茶館的雅間跟淩王品酒,說到他雲遊四方的趣事,沈子淩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單手托腮,倒像是在想別的事情。
“是哪家的姑娘,把我們小淩子的魂兒都勾走啦?”
沈子淩長歎一聲,“還記得前些日子跟你說的名單一事嗎?”
“記得,你不是說要觀察觀察那些人麼?”
沈子淩點了點頭,“已經觀察過了,他們確實有問題。簡漪羅給我的名單沒有問題,那些人的確是崎王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令他心痛的除了看清楚崎王的真麵目,還有那些他視為摯友的人,一幕幕過往真摯的臉孔,如今都變成了令人作嘔的假麵。
一想到,他就覺得惡心。
“你啊,人生淺薄~雖出身皇家,卻被陛下和你母妃保護的太好了,尤其在感情上,你生而真誠,就把所有人都看作赤誠之輩,如今吃這一遭也好,長點兒記性。”
沈子淩苦笑,半杯酒下肚,“你大哥最近怎麼樣?從國公爺回來,就沒什麼那邊的消息,也不知道叛軍整頓的怎麼樣了。”
靳慕陽嘴角的笑容,一瞬間消散了不少,雙眉都掛上了冷沉,“他……我也不清楚,他那個性子你是知道的,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若是冷不丁來一隻飛鴿,說不定又要折騰我到什麼樣子。”
仰起頭,半杯酒下了肚,他沉沉的閉上眼睛,蓋住了眸底一瞬間的複雜情緒。
沈子淩並沒注意到,思忖著對方的話,默許頷首,“倒也是。你們兄弟倆都是我的克星。父皇最近倒是沒提你們婚事的事情,約莫是朝中事務繁忙,不過啊,你跟簡漪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怎麼樣,對這個未婚妻子的感覺,可還稱心如意?”
靳慕陽嘴角微勾,眼底總算帶了一抹笑意,“倒是挺有趣的。”
“對了,突然想起來,可晴知道你回來嗎?這些年,她對你也是夠良苦用心的,此番婚事落定,最痛苦的應該就是她了。”
靳慕陽舉目看向窗外,“我們沒可能的。”
“你對旁的女子都還好,怎麼就對可晴冷冰冰的?她跟簡漪羅,都算是佳人了。大婚之後穩定一段時間,你大可以將可晴也娶回家啊。”
“喜歡你娶回去,跟我沒關係。”他突然冷下臉,嚴肅起來。半點沒覺得這事兒可以用來開玩笑。
沈子淩見好就收,剛想轉移話題,突然見拾七推門進來,一臉的惶急之色。
“王爺,公子,不好了,外麵都在傳,說:寶醫被刑部副使白大人帶走了。”
好侖閣的事情日漸升溫,如今不僅僅是朝廷,連江湖都在死盯著動向。
預想到簡漪羅會被這偌大的漩渦卷進去,可沒想到刑部的動作會這麼快。
“你說什麼?”淩王陡然一驚,看向靳慕陽,他仍跟沒聽見似的。
“你煮熟的媳婦就要飛了,怎麼不著急呢?!”
靳慕陽不疾不徐的將餘下半杯酒喝了,“要不,你把我也扔進鍋裏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