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最後竟死在曹氏的手裏，她悔啊，恨啊，千言萬語又訴說不出。
張口咬住拇指，一股黑血滲了出來，於媽媽就地為紙，以血為墨寫了起來：曹丞相請巫醫，他們看中了郡主的身子，曹氏需要郡主……
顫抖的手指就寫到“主”字，便再也動不了了，於媽媽開始劇烈咳嗽，咳得肺音穿腔，心肺都要嘔出來似的。
哇一聲，她吐出大口的黑血，隨後徹底停止了呼吸。
古悅衝進來，“小姐，筆墨來了！”卻隻看到沒寫完的血字，以及咽了氣後七孔流血的於媽媽。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簡漪羅緊抿起唇，看著痕跡變幹的字跡，烏黑的雙眸中閃過不甘，最後被一抹複雜的情緒取代：
曹氏需要母親？巫醫？
腦海裏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心陡然如掛著千斤頂，直直的往下墜，墜到無底深淵。
離事實越發的近了，若是她能再早一點，於媽媽可能就不會死，如今每一個證據都在昭示著：欠母親的不僅僅是曹氏一人，而是整個曹家一族。
眼下局勢緊張，容不得多想，簡漪羅長舒口氣，“貴叔，國公府有沒有秘密通道？誰都不知道的那種。”
貴叔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大小姐是要將於媽媽送出去？”
曹氏暗下黑手，又讓簡婷音來拖延時間，這麼大動幹戈，不可能虎頭蛇尾。
“再不快點，隻怕她要來上門問罪了。”
章鳴動作麻利，當即將於媽媽扛了起來，“事不宜遲，貴叔帶路。”
他們走後，簡漪羅和古悅將墨汁潑在血字上，遮蓋工作差不多完成時，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裙裾擦碰聲音。
是曹氏帶著一堆人找來了。
“於媽媽人呢？”她身邊的丫頭氣焰囂張，絲毫不把人放在眼裏。
簡漪羅背對著她們，淡定從容的跟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纖細的手指握著筆，不緊不慢在地上作畫，“所有人都知道，於媽媽是交給我處置的，姨娘今兒是怎麼？打算要越俎代庖嗎？”
一幅山水畫，在勾勒間已經成形，濃淡相間，高低有致。
簡漪羅轉過身，笑意靈動，“還是說，三姨娘跟於媽媽仍有什麼未了的主仆情誼？那你可來晚了，人早就出府去了。”
“是麼？”曹氏的目光在畫上徘徊了數圈，“還真是有興致啊，柴房作畫？”
“過獎了，比起當眾脫褻褲的醜態，我的確算八鬥之才了。”試探著說了這麼一句，見曹氏果真麵露疑惑，簡漪羅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姨娘還不知道呢吧？剛剛三妹妹也來過”
“哦？這個我倒是不知。”
“自然，如果你知道，又怎麼有閑心找什麼於媽媽，畢竟，女兒家家的，青天白日裏被那麼多男人看了個精光，著實是很大的打擊，三妹妹現在指不定在哪個耗子洞裏哭呢。”
眼看著曹氏的臉色紅白交加，青紫添彩，簡漪羅很沒眼色的挖苦道起來：
“姨娘這娘親當的也真是不稱職，若事情傳到了父親耳朵裏，你可怎麼圓哦？要不就說是專心吃齋抄寫佛經，壓根不知道女兒出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