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婷音咬牙切齒,幾乎要把茶杯捏碎了,微微俯身,手臂高舉,“妹妹一時糊塗,錯怪了大姐,還望大姐不要怪罪。”

簡漪羅清涼的眸底一片冰寒,揚起唇,聲音恬淡,“妹妹說錯了,不是錯怪,是構陷。”

半蹲的腿酸痛難忍,簡婷音身子一晃,茶水都灑了出來。

“錯怪”和“構陷”可是有本質區別的,若是應了,陷害嫡姐的惡名想甩都甩不掉,可是眼下她沒別的法子,隻得咬牙,“是,我構陷了大姐,還望大姐原諒。”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接過茶杯,簡漪羅一飲而盡,“妹妹肯低頭,做姐姐的豈有不原諒之理?”

……今天隻是小懲大誡,簡婷音,曹氏,見真章的時候還在後頭。

氣氛被攪的亂七八糟,摻著屁味兒的飯菜更是無從下口,家宴不歡而散。

簡漪羅陪著老夫人和簡老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回到林香園。

一開門,香氣撲鼻。

古悅一愣,主仆倆舉目望去,就見一高大的背影坐在外室,吧唧吧唧吃著什麼,翹著二郎腿的腳還在打節奏。

簡漪羅趕緊命令關門窗。

“章小鳴!大半夜的你跑我這幹嘛呀?”她盡量壓低聲音,但還是壓抑不住怒意。

章鳴嘴角都是肉沫,就勢舔了舔,“知道你們肯定餓,所以送隻烤雞過來,幹等著也是無趣,就吃了一口,哎你別說,這家的味道真是絕了!”

滿桌子雞骨頭,還好意思說就吃了一口,簡漪羅一巴掌呼上去,章鳴捂著腦門痛呼。

“看在雞的份上饒了你,讓你辦的事怎麼樣?”

“章大師出手,哪有擺不平的?靳王酉時就出門了,好像是奉旨入宮,這會兒還沒回來。”

“太好了!”簡漪羅一拍桌子,動作麻利的鑽進內室,再出來已換了身夜行衣,“師弟你跟我一起,打頭陣。”

一鼓作氣,她無論如何也要把玉佩搶回來!

夜路寂靜,路上行人寥寥無幾。簡漪羅和章鳴腳步飛快,沒多久便到了靳王府後門。

說是王府宅邸,其實就是將軍府的一個旁宅。

因靳王乃是靳氏嫡子,所以封王之後並沒有另行開府,而是從靳家旁邊擇了一處修繕成宅,久而久之,兩個宅邸便打通了。

簡漪羅踩著章鳴的肩膀一躍過了牆頭。

其實,她並非不懂功夫,跟二師父倒是學了多年的擒拿之術,無關內力,僅能自保爾。

二師父又千叮嚀萬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外露。

所以即便被靳沐寒逼迫,簡漪羅也是秉承師命,不敢出手的。

當下飛簷走壁倒利落的很,跟在章鳴後頭,簡漪羅靈巧的躲過了王府的明哨暗衛,在書房找了一通,並沒有收獲。

於是二人繞到了主院的寢房。

發簪開鎖,隻需兩秒,簡漪羅輕推開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老規矩,你在外頭守著,一有動靜立馬通知我。”

章鳴點頭,“師姐你可快著點,我總感覺不太妙。”

“烏鴉嘴……”

月光淺淡,透過窗棱,將屋內的一應擺設都蒙上了微白之色。

放眼望去,無論是桌子椅子、還是杯壺茶具,都是死氣沉沉的顏色,丁點兒不像青年居室內常用的。

簡漪羅嘖嘖稱歎,開始四下尋找,但能做成暗格的都翻遍了,不禁讓人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個正經王爺?屋裏竟連個像樣的機關都沒有。

暗自思忖著,她摸索到了床榻邊上,一不留神碰掉了床角櫃上的碗。

簡漪羅動作麻利,接住的一瞬暗道不好。

藥味撲鼻,手上更是濕漉漉的,這分明是一碗沒有喝完的藥。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響起簌簌的風聲,這是章鳴發出的暗號:靳王那家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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