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婷音一時無語,噎得嗓子生疼。
吵架的妙處就在於:雙方本是同林鳥,比的就是誰台詞硬啊!
曹氏心頭一震,剛剛蒙麵女子那泰山壓頂而不懼的反應,總覺得眼熟。
她不由分說拉住女兒,悄聲勸道:“冷靜,這個丫頭不簡單。”
“可是,娘親!”
“見機行事。”
簡漪羅隻當沒察覺母女倆的竊竊私語,看向簡英莞爾一笑,“國公爺不必著急,沒準大小姐的事情還有轉圜。”
簡英才從暴擊中醒轉,當即對上簡漪羅的眼睛,渾身一顫,整個人怔住,越發覺得這雙眸似曾相識,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你是……”
眼看著簡英就要察覺,簡漪羅沒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機會:
“在我看來,今日的事情有幾處疑點:首先,以土匪們的行事作風,就算大小姐天姿國色,他們也不至於冒得罪國公府的險,頂風而上。並且,把人擄走了又沒想要錢,幹嘛費勁留什麼紙條?深山老林的難道劫持之前還帶上紙筆不成?這群土匪真是勤奮好學呢!”
哪個山頭的綹子要是這麼幹,那可真是閑出屁了!
“其次,你……”簡漪羅水蔥般的手指點了點報信的阿才,“可敢回答我幾個問題?”
阿才一副鼠膽之相,此時驀的被點名,不由心虛的冷汗直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在懷疑我?”
“沒錯,就是懷疑你。怎麼,不敢回答嗎?”
“有什麼不敢說的。”阿才強撐著。
他可是聽從三夫人安排行事的,此刻三夫人也在場,他就不信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丫頭能翻出花來。
簡漪羅十分從容,點點頭,“好,那你就描述一下國公府馬車的特征吧,還有,那馬的特征。”
下意識瞟了眼曹氏,阿才支支吾吾,“馬車是,是玄色的,馬是黑灰相間的千裏駒!”貴叔離京時,他曾偷偷看了一眼,所以知道。
簡漪羅輕笑出聲,“答得很好,貴叔離京時的確駕著玄色的馬車,想必全府上下的人隻要留意都會記得,可惜……”
被那猜不透的雙眼震住,阿才莫名心慌,“可惜什麼?”
“可惜……貴叔在中途遇到事故,連車帶馬都換了。你若是跟貴叔一起,怎會不知情?”
“這,你?!”
阿才的眼珠轉了轉,沒時間思考那麼多了,“你隻問我馬車的顏色,我當然不會說那麼多,的確,中途都換了的,已經不是玄色的馬車了。”他的語氣十分肯定。
語畢才反應過來,這丫頭是怎麼知道換車一事的?
銀鈴般的笑聲從簡漪羅的麵紗下傳出,“這可是你說的!”
糟了!曹氏暗道不好,正欲分辨些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
喋喋噠噠的馬蹄聲從院門傳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牽著馬兒走入人們視野。
此人,正是貴叔無疑。
他身後的馬恰是黑灰相間的馬,而後麵的馬車恰恰是玄色的。整套裝備都跟貴叔離開國公府時一般無二。
什麼中途換車,那不過是簡漪羅設下的小圈套罷了。阿才自以為聰明,卻是智商欠費,一步就邁進了陷阱。
他撲通跪坐在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