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漪羅心頭一動,掙紮著拉住對方手腕,趁機探查脈息。
稍縱,她才強撐著擠出聲音,“新傷——仙人毒,咳咳咳,舊傷——十多年的……火毒。”
新毒舊毒相加,能活到這會兒已經超乎常人了。
他竟然還有這麼大力氣?這是個怪物嗎?!
“你說什麼!”
靳沐寒睫毛輕顫。
新毒?難怪此番毒發感受非同。
手上的力度不由鬆了,但他的雙目仍然赤紅,像是盯著獵物的貪狼,“你究竟是什麼人!”
窒息驟然緩解,大股新鮮空氣湧入口鼻,簡漪羅連咳幾聲。
“其實你已經有判斷了,我並非敵人,否則我早就下手了。反正……咳咳,是毒我就會治。”
二人僵持之際,馬車外突然一隻手拉開了垂簾,“主子,您沒事吧?水……我打好了。”
靳沐寒信手一甩,將簡漪羅丟了過去,命令道,“把她看住!”
樊五慌忙接住,卻是一臉的懵逼。
去打水的功夫,馬車被撞了,主子還丟過來一個女人讓他看著?
這到底什麼情況?
簡漪羅好不容易站穩,拍拍胸口,什麼人啊!
不過,這是允許她治病了?
靳沐寒卻看都沒再看她一眼,當即躺好,閉眼凝神。
除卻眉宇間幾滴汗珠順著兩鬢滑下,再無其他痛苦表象。
簡漪羅端詳了一會兒,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中毒這麼深,他沒有痛覺的嗎?”
中毒?這麼深?
樊五瞪大眼,主子多年舊毒積身,最是擅長毒發時的偽裝了,他的偽裝非毒中高手無法辨別,眼前女子卻能輕易判斷!
“你是郎中?你會解毒?”
簡漪羅晃晃手中木箱,她就是為了夠這個滑到邊緣的急救藥箱,才沒看到前方馬車,猝不及防追的尾。
撞車後,藥箱一直攥在她手裏,自然而然也就跟著飛了進來。
還好,裏麵的針劑器械並沒有損毀,這可是大師父傳給她的,比命還重要。
“仙人毒乃北疆奇毒,煉製過程繁瑣,所需藥材也極為珍貴,凝練一顆藥丸至少要花費半年的時間,一般人碰上,隻得等死,今兒算你命好,遇見了我。”
她拿出針管,將小黑瓶中的液體吸入,拉過靳沐寒的手臂,酒精棉擦了擦便要往血管裏紮。這可是大師傅教她的獨門絕技,一般的大夫見都沒見過。
靳沐寒一把摁住了她,“想死嗎?”
混跡沙場多年,看軍醫行醫也不是一兩遭了,從沒見過這麼給病人治病的。
隻看他一眼便知道他的症狀,可手法卻如此獨特,她,到底是什麼人?
他皺起眉頭,寒瞳盯著她許久,眸底的冰寒漸次彌散開來。
倏地扣住她下巴,撕下麵上薄紗,將粒紫色藥丸丟進她口中。
咕嚕一聲,猝不及防間,藥丸被簡漪羅吞掉了。
“你給我喂了什麼?”
她勃然變色,即便如此,那張清秀的麵孔仍舊美的讓人窒息。
樊五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跟著主子摸爬滾打多年,也見識了京都不少的大家小姐,如眼前這般不可方物的,卻還是頭一次。
三分冰雪靈動,三分傾國傾城,三分明豔精致,剩下一分是大方絕世。
簡漪羅並沒注意到身邊人的驚歎,她一心都在藥丸上。
該死!吞的太快,根本沒辨別出味道。
“可惡!”
靳沐寒眸底閃過一抹陰霾,“命,在你自己手上。”
換言之,治不好他,她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