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社會有的時候就是很難讓人理解,事業有成的男性拋棄一同奮鬥的妻子,迎娶年輕小嬌妻後,會得到社會主流的認可,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反正大家都這樣嘛,反過來,事業有成的女性取得了成就,會被不少人追問“為什麼沒結婚”、“肯定是喪偶”之類的話,感覺女性一切的特征都是在給子宮增添籌碼,好進行明碼標價。
唐知宜吃過類似的虧,也受過一些偏見的委屈,然後才變成現在這個別扭又倔強的模樣,所以顧念西說的沒錯,要是兩個人換一種重逢方式,顧念西會直接敗退在唐知宜的猶豫與固執之下,連登場機會都不會有的。
關於這一點,顧念西可能要比唐知宜本人還要清楚,所以,他有點心疼唐知宜,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委屈才變成這種強裝冷硬的性格,又會有點慶幸,他的初始身份是低攻擊性、無掠奪感,可以接近的安全存在,沒有讓唐知宜排斥和抗拒。
顧念西不害怕兩個人的坦誠相處,怕的就是唐知宜習慣的躲閃,連最開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被全部說中,好像是膝蓋被插了一支箭一樣,唐知宜的眼神有點躲閃,想反駁說不是的,顧念西不一樣,可是又有點心虛,覺得顧念西說的有道理,如果重逢的時候遇到的是顧總,她才不會主動靠近坦誠的,更沒有後續的所有事情了。
喜歡,是低於生存的詞語,唐知宜心裏的排名清清楚楚,是遠遠的確認沒有危險才敢蹦過來吃草的兔子球。
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背過手恨不得把自己的刺藏起來的刺蝟,唐知宜軟和下來之後,下意識的拉住顧念西的手,然後小聲的嘀咕,“可、可你還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叫圖圖的。”
還能怎麼辦呢?喜歡也喜歡了,心動也心動了,雖然剛開始打開的方式不太對,可是,唐知宜和顧念西的感情升溫不是假的,就像是先上車後補票,她都已經付出了真心,再追究顧念西上車方式不對,也沒有改變顧念西已經在車上呆著的事實,而不是遠遠的湊過來,看顧念西的車票不對,開著車就跑走連靠邊停車機會都不給的另一種選擇了。
等等,上車買票這個比喻怎麼感覺怪怪的?
唐知宜緊張的時候,就容易想到亂七八糟的事情,腦海裏甚至具現出“唐氏”小車在路邊發現個軟撲撲的小主廚,搓搓手的跑過去停車,然後把小主廚拉到自己的車上,結果等唐知宜笑眯眯和小主廚套近乎的時候,看著小主廚坐在副駕駛,突然扔掉自己的主廚帽,拿出個墨鏡戴上變成了包子臉顧總。
“……”和剛才戳中唐知宜心虛,溫和又堅定的顧念西不同,在聽到唐知宜的問題後,顧念西居然可疑的沉默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有一種上刑場的悲壯,“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說可以嗎?”
就、就當是了解股東情況好了,唐知宜給宋鈺發了條消息,就跟著顧念西下樓找到咖啡廳,挑了個安靜的角落準備談話。
和機場送餐類似的場景,卻又顯得有些不同,唐知宜走神的看了看顧念西的手指,修長有力,又有些男人特有的寬厚,指尖修剪的幹淨,帶著健康的飽滿,沒有一般廚師的粗糙甚至變形,而且,不會有任何油煙味,牽手那麼多次,唐知宜應該早發現這些的。
半糖的焦糖瑪奇朵喝起來有點像是融化的火炬雪糕,唐知宜把注意力從顧念西的手指尖慢慢移動到手腕、小臂、肩頸和喉結,有些怔愣的同時,被顧念西的一句話嚇得差點嗆到。
她剛才沒有聽清,但是句尾的“……我不是變態……”聽的還是很清楚的,唐知宜抽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漬,然後打斷了一下顧念西,“剛才的話可以再說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