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陰陽永隔了!可是望著他眼中晶光閃閃的淚珠,那張如刀削斧砍似的俊臉上塗滿了憔悴的疲倦,還有深陷的眼窩。笑容還掛在臉上,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我什麼也沒說,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我的唇,在他唇上輾轉,琅的身子略僵,旋即熱切地回應起來,我們就像兩個溺水的人抓住了塊浮木似地,如饑似渴地在對方口中探索著,忘記了周圍的人,忘記了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這個深情的吻中。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孩子的哭聲,我們才回過神來,忙鬆開彼此,茨和柴熹雲他們早退了出去,諾大的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倆,我欣喜地道:“是寶寶,我們的寶寶!”
琅朗聲道:“把小皇子抱進來!”
“是!”話音一落,門口那些人魚躍而入,馨兒領著我前些日子選好的奶娘抱著皇兒走在最前麵。
我接過寶寶,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細細端詳,天,他好小,臉隻有手掌這麼大,嘴巴、鼻子都是小小的,好像連眼睫毛和眉毛都沒有長出來,此刻眼睛緊閉著,也看不出大小來,我正在遺憾,突然他的眼簾翻了翻,我低嚷了起來:“琅,他的眼睛像你,是雙眼皮!”
馨兒也在一旁笑道:“嗯,好像是像陛下多些!不過也不完全像!”
一旁的柴熹雲忽道:“其實,小皇子更像一個人!”
我不經意地抬頭笑問:“像誰啊?”
頓了頓,柴熹雲輕聲道:“像他奶奶!”
“哪裏?某看小皇子跟太後可不像!”茨搖頭。
我心道,傻孩子,柴熹雲口中說得寶寶的奶奶可不是宮裏的那個太後。
琅臉一沉,一對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睨著柴熹雲,柴熹雲毫不示弱,挑釁地默默回視著他,我拉了拉琅的衣袖,琅的目光這才轉向我,我用眼神詢問琅:真的?寶寶真的像你母後?
琅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再看看寶寶,嘴唇翕動著,半晌才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不過臉仍陰沉得十分難看,然後就是長時間的靜默,哎,母後是他們兄弟倆心中永遠的結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兄弟倆這個結才能打開。我正在想該如何打破這詭異壓抑的氣氛,忽然門口有人急報:“稟陛下,祁、深二州有八百裏加急!”
琅和柴熹雲神情緊張地對視一眼,兄弟倆很默契地起身朝外走去,剛才的不愉快轉瞬即逝。
這祁、深二州是怎麼啦?我顰眉深思。
“別操心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茨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我身邊,一邊給我號脈一邊勸道。
號完脈他伸手逗著我身邊的寶寶,低聲道:“雖說氣息還弱,不過脈象平穩,看來你是真的還陽了!”
白他一眼,我撅嘴道:“什麼還陽?人家不過昏迷了一小會兒,你至於說得這麼嚴重嘛!”
茨神情古怪地望著我:“那可不是一小會兒!是三天!”
“三天?”不過這點倒是不奇怪,那個閻王不是說地府一個時辰相當於人間兩年嘛,我們剛才那一會兒,人間過來三天倒不奇怪。
“對,你已經氣絕整整三天了!”
“氣絕?!”這下我真的翻臉了!見我翻臉,茨賠笑跟我細細訴說,用茨的話說,其實那三天我這根本不能算是昏迷,應該算是卒亡!若不是琅不眠不休地守在我身邊,不讓人動我,現在隻怕連靈堂都設好了。
“這三天大哥像發瘋一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摟著你,任誰勸也不聽,幸好你醒過來了,不然我真怕大哥會出事,琦兒,你不知道大哥他……”然後他將我昏迷的這三天琅的表現跟我娓娓道來,雖然琅自盡的那一幕我是親眼所見,可再度從茨的嘴裏聽到這些,我還是聽得淚流滿麵。如果過去對琅到底是為了皇位還是真的喜歡我,我還有過一絲懷疑大哥的話,那如今在他放下男人的尊嚴、甚至差點放棄生命來履行自己的諾言,我有的隻有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