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俘虜之妻為己妻,是黨項人曆來的婚配習慣,公主既然嫁到西夏自然該遵從當地的風俗!此事我大周實在不宜插手,再說如今我們內憂外患的,自己的煩惱事都一大堆,怎麼還騰地出精力來對付西夏。”
“是啊,上月戌守益州的神衛軍王均所部發動兵變,占領益州,自立為王,已攻克漢州、東川、微臣剛剛接到密報,現王賊正在攻打錦州、劍門,妄圖占據我川北門戶,蜀州知州楊懷忠正死守蜀州;同時,周遼邊境局勢也甚是微妙,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剛才太上皇還下令立即從抗遼前線抽調原益州知州雷有終趕往蜀州增援楊懷忠,此刻天後手上的兵力正是派大用途的時候,如何能用來對付已經對我大周稱臣的附屬國西夏呢?”另一個我叫不出名字的三十歲上下精幹的大臣接口道。
“寇準,怎麼哪兒都有你插嘴的份啊,這才回京幾日啊?上次為何被貶為歸州巴州知府的?你還沒吸取教訓呢?”太皇太後冷笑一聲道。
“寇準?你就是那個寫《春日登樓懷歸》的寇準?就是那首高樓聊引望,杳杳一川平。/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荒村生斷靄,古寺語流鶯。/舊業遙清渭,沉思忽自驚。是不是?”我瞪大眼望著這個精幹的漢子。
本來聽太皇太後一番話,麵帶幾分尷尬的寇準,此時咧嘴微微一笑:“想不到娘娘居然知曉微臣年少時的陋作,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得很。”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天哪,他真是寇準,我認識了一個曆史名人呢,雖然宋朝改為周朝,可是寇準居然還是大周朝的朝中大臣!我興奮地望著他笑道:“寇大人莫妄自菲薄,這首詩會跟寇大人一樣流芳百世的。”
寇準忙作揖:“娘娘言重了,臣惶恐!”
“寇大人過謙了!”想到那個跟寇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楊六郎,楊延昭,我又追問:“既有寇準,楊延昭何在?”
“楊延昭?臣並不認得此人啊!”寇準奇怪地問。
“楊六郎楊延昭啊,楊業之子!”我提醒道。
“二十年前楊老將軍及其子楊延玉在雍熙之戰戰亡,朕從未聽說過,楊家還有個六郎。”太上皇沉聲道。
“怎麼會沒有呢?那楊家女將呢?也沒有”我不信地追問。
太上皇輕輕搖了搖頭:“楊家女將?聞所未聞!”
“怎麼會這樣?”我低喃。難道因為宋變成了周,曆史就改過了?抬眼見琅跟太上皇都神色古怪地望著我,我這才回過神來,貌似我有些失態了。
第六十一章 議戰
收斂起所有的情緒,我淡定地站在琅身邊,被我這一打岔,他們君臣的話題很自然地從是否該向西夏出兵轉為該否積極防禦遼國,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如今遼國的皇上是耶律隆緒,而真正掌握朝政的卻是蕭太後蕭綽,這兩個人可太有名了,我不想知道都很難,看來即使沒有大宋,曆史還是朝著它既定的軌跡行進著,遼國仍舊是中原漢人的心腹大患。
聽了半天,我算是聽明白了朝臣中為兩派,一派是以紀昀為首的保守派,他們主張與遼修好,說什麼遼人要的就是金銀、絹絲,隻要給了他們這些東西,他們自然不會再襲擾我邊境;另一派是以寇準和燕親王為首的主戰派,他們認為遼國狼子野心,豈是金銀絹絲能滿足得了的。
寇準正色道:“對遼人來說每年歲貢,不若直接占為己有來得痛快!吾等一味的退讓,隻能讓遼人更猖獗。”
無論哪邊說話,太上皇都點頭稱是,讓人摸不清他的態度;而琅臉上的神情更是高深莫測。
我使勁地回憶自己那點可憐的曆史知識,拜如今那些什麼《明朝那些事兒》、《如果這就是宋史》這些書所賜,對宋遼這段曆史,我倒還有記憶,記得是遼統和二十二年,蕭太後和耶律隆緒率領大軍直逼黃河岸邊的重鎮澶州,與大宋都城開封僅一河之隔,記得書上說,當年澶淵之盟時寇準已是宰相,與楊延昭是積極的主戰派,他甚至押著宋真宗親自上前線督陣。大宋將士見皇上駕臨,士氣大振,浴血奮戰,這才為大宋的談判奠定了基礎。最後遼宋雙方訂立“澶淵之盟”,以宋國每年向遼進貢“歲幣”,銀10萬兩,絹20萬匹為代價結束了遼宋戰爭。從今天這個情形看,寇準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如果曆史朝著自己既定的方向前行的話,不日寇準就該立為宰相了!就是不知琅或太上皇會不會像宋真宗這麼昏庸,就不知寇準到時能不能力挽狂瀾,還有這大宋換成大周,又沒有名將楊延昭,這段曆史會不會改變,想到這兒我的眼睛忍不住朝寇準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