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天整個宸親王府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茨也忙得不見蹤影,我除了試禮服,就是聽宮裏派來的厲尚宮的受禮,倒是整個府裏最空的人了。
忙忙碌碌中三天的時間飛快地過去了,出嫁前晚範佟帶著笪兒來看我,笪兒貼在我耳邊低聲問:“阿姐,你喜歡他嗎?”
見笪兒欲言又止地望著我,我苦笑一聲:“算是喜歡吧!”
“那你為何麵色不鬱呢?”笪兒不相信地反問。
我輕拍他的腦袋,強笑道:“哪有不鬱,隻是這兩天太忙了,有些累了,還有就是想到要住到那個紅牆高瓦的皇城裏,再也見不到你們,有些難過罷了!”
笪兒笑了,小大人似的摟住我:“這樣啊,我聽爹爹說大哥、弄玉、纖紅不是都會進宮去陪你嗎?我和爹爹、宸親王有空也會去看你的。阿姐,你也可以回來省親啊!”
傻孩子,你說的這些人裏,除了你和茨我一個也不能依靠啊,就是我那個夫君,也不是個可以依靠的人。我在心底長歎一口氣,加深了麵上的笑容,應道:“嗯,阿姐知道了!”
大婚那天天還沒亮,我就被一群人從睡夢中拉起,又是沐浴又是拉臉的好一陣忙活,整個過程我一直在睡覺,最後我是被禮樂聲和鞭炮聲給吵醒的,等我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時,我已裝扮妥當,父王立於庭階前,而我身著傳統的綠色大婚禮服端坐在琦霓閣內,琦霓閣大門打開,耳邊聽一使者朗聲道:“某奉製授皇後備物典冊。”
隨後是父王出迎於門外再拜的聲音, 使者並不答拜, 在謁者的引導下入門, 後麵跟著持節、持案者,今兒個宸親王府侍衛環立, 文武官五品以上分別立於東西朝堂,來奉迎我這個天後。
父王和諸位使官按位次站定, 持案者恭敬地將冊寶奉授正副使者, 使者將冊寶傳給內謁者監, 內謁者監在琦霓閣外跪置冊寶於案上,宮裏的女官尚宮等人此時才進入閣中,再幫我著裝飾首, 傅母引導我出閣, 尚寶引著我立於庭中, 麵向北, 尚宮跪取冊, 尚服取來寶綬, 讓我按規定方位站立。
等到尚宮口稱:“有製”,我在尚儀的讚導下再拜, 然後尚宮宣讀冊文: “維承德四十一年二月初七、皇帝使使持節紀相封符司徒, 冊命宸親王之女張氏為皇後, 谘爾易階乾坤, 詩首關睢, 王文之本, 實由內輔.是故皇英嬪虞, 帝道以光;太任妣姬, 周允克昌, 皇後其祗勖厥德, 以肅承宗廟.虔恭中饋, 敬盡於婦道;帥導於六宮, 作節儀於四海.皇天無親, 惟德是依, 可不慎歟。”
文縐縐的一大通反正我也聽不懂,隻是耳聽尚儀說再拜,我就再拜。尚宮、尚服這才奉皇後冊寶進授與我。關於這個我禮儀昨日尚儀來給我上禮儀課,我倒還記得,她說接冊寶時一定要鄭重, 表明我接受了皇後的地位,接過後再將皇後冊寶交給司言、司寶收掌。
宣讀完迎娶皇後的製書, 父王禮儀性地將答表遞與使者.使者再宣布奉皇帝之命迎接皇後, 司言將此話奏聞與我,於是我再拜,父王按規定走到我身邊告誡:“戒之敬之, 夙夜無違命”之類莫名其妙的話。
反正我是聽的懵懵懂懂,然後乘輿進到我跟前,我在弄玉和尚儀的攙引下登上皇後乘輿, 車出大門, 迎接皇後的鹵簿隊伍喜慶而莊重地駛向皇宮,大隊人馬經前門,沿禦路,過大周門,入天慶門、端門,到旭門,城樓上鍾鼓齊鳴。隊伍從宣德門正中門洞進入皇城,經太和門,最後進旭門。當我們的儀仗入旭門,太監、宮女列隊夾道,鼓樂聲中,禮部官員奉皇後金冊、金寶,交有關人等陳列於大慶殿內。而我坐的禮輿,則由誥命夫人、女官、宮女,或引,或抬,或扶,或隨,送到延福宮。@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