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用眼神詢問琅:笪兒說的是真的嗎?
琅微微頷首,佩琴繼續笑道:“我沒說琦兒娘子是欽犯,我說的是你!不過,就算琦兒娘子……總算範府的女兒吧,為人子女者三年孝期未滿就急著成親,似乎於理不合吧!琅哥哥,不是妹子說你,你也忒急了些,難道……另有什麼隱衷?”說著她的眼曖昧地往我肚子上瞟來。
琅肅然地望著佩琴,緩緩地開口道:“琦兒本不是範府的女兒,為何要替範佟守孝三年?”
這傻子是在替我推脫範家子嗣的身份吧!“琅,你不用瞞她!我就是範家的子嗣她又能奈我何!”
“阿姐!”笪兒低呼。
忽然我想到什麼皺眉望著笪兒疑惑地問:“既然是滿門抄斬?為什麼我會除外?”
“那是因為你身上流著太祖帝的血!”這次開口的是一直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杜穗。
“太祖帝,你說的不會是周太祖郭威吧!”我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問。
“對!其實範大人並非琦娘子的親生父親,而是琦兒娘子的舅父!琦兒娘子的祖母是太祖帝留存於世唯一的子嗣壽安公主,令尊是壽安公主和張太尉唯一的兒子——宸親王張子建!”一直靜默不語的杜穗緩緩開口道。
我懵了,範琦的爹不是範佟嘛,怎麼又冒出個宸親王來了!我傻乎乎地望著笪兒:“笪兒,杜大人他亂講的是不是?”
笪兒搖頭:“阿姐,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隻知道當年範家滿門抄斬,就連堂叔家三歲的小孫女都不例外,可是,阿姐你作為爹爹的女兒卻不在名單之列。”
杜穗定定地望著我:“正因為你是郡主才逃過這一劫!某知道一時之間郡主也接受不了這件事,可是某跟你說的句句是實,至於令尊為何一直將你寄養在舅父家,而且一直沒有跟你相認,這事還是由令尊自己跟你解釋比較好!”
我瞠目結舌的瞪著著一群人,半晌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信不信有區別嗎,反正,對我來說他不過也就是個陌生人,他不想認我,我還不想認他呢!”
“你現在是不知道宸親王多有權勢才這麼說,要是知道宸親王的實力,奴家保證琦兒娘子會忙不迭地貼上去認爹的!”佩琴不屑地望著我撇嘴道。
“放肆!誰允許你這麼跟本王的郡主說話的!”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溫潤又不失威嚴的聲音。
樹上躍下兩個男子,望著那兩張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我被定住了,如泥塑木雕般,隻能傻傻地看著他們慢慢朝我走來,不用誰介紹我的記憶庫裏立刻浮現出他們倆人的名字,為首的那個年約半百、身材瘦削修長、清秀的容顏跟我及我前世爸爸酷似的男子就是宸親王張子建;後麵跟著一個溫文爾雅、氣宇軒昂的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赫然就是年輕時的陳曉軍就是:七皇子柴熹雲。
“孩子,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張子建歉疚地望著我。
明知道他不可能是我爸爸,可那熟悉的表情、疼愛的眼神讓我幾乎不加思索地朝他奔了過去,低喃:“爸,太好了!還能見到你太好了!”
雖然沒完全聽懂我在說什麼,張子建微微一愣,旋即摟住我:“孩子,我的好孩子!這話該爹說,還能見到你太好了!”
邊說邊將我扶正,指著他身邊的柴熹雲道:“琦兒,你還記得他嗎?”
我很想淡然地說:不,我不認識他。可心裏深深的悸動、酸楚、怨恨讓我無法淡漠地麵對他,我就是開不了口,隻能盯著他,目不轉睛地深深地盯著他,淚不知不覺中落了下來。一時之間我有些搞不清這複雜的心緒裏有多少是範琦的,又有多少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