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在來這兒以前,我一直以為古人都是迂腐不堪,嚴格恪守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的,蕭琅和笪兒徹底顛覆了我的這個觀念,這一路上我的飲食起居、包括擦身、內急等事都是笪兒為我料理,開始我還很不好意思,可是笪兒一本正經地說道:“阿姐,我是你弟弟,有什麼難為情的!”

想想也是,他可是範琦這具身子的血緣至親,範琦身上的傷又是為他挨的,他照顧範我可不是應當應分的嘛,這麼一想我也就坦然了。如果說笪兒對我的照顧隻是讓我不好意思的話,那蕭琅對我的照顧,隻能用震撼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範琦的傷勢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一共中了四劍,一劍在背上、一劍在左腿、一劍在右胳膊,最致命的那一劍胸口,據蕭琅講,這一劍隻要再偏上一寸,就是神仙也就不了我。現在我完全是廢人一個,吃喝拉撒睡一應俱全都要別人料理。每天上下馬車都是蕭琅抱我上下;這還不算,每晚他們入住客棧後,蕭琅還要替我換藥包紮;有時還給我喂飯、洗漱,即使當著蕭湛的麵他做起這些事也一點不忌諱。

因為我這身子前後左右都有傷,無論怎樣的姿勢都無法睡安穩,剛來這世界的頭兩天,我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第三天蕭琅抱我從馬車下來到客棧的客房去休息,也許是因為前兩天沒睡好實在是乏了,也許是他身上混合著淡淡草藥的青草香味讓我覺得的特別安心,短短的幾步路我居然在他懷裏睡著了,見我好不容易睡熟了,蕭琅沒忍心把我放下來,沒想到在他懷裏我居然是一夜好眠,那是我到這個世界來後睡得最好的一覺,至那以後每天我都是在他懷裏睡的,雖然他古古怪怪,連睡覺都不摘下麵具,每天寡言少語冷冰冰的,可他默默的關心、細心的照料如細雨般沁入我的心底,不知不覺中我越來越依戀他。

說來也怪,隻有在他懷裏我才睡的安穩,如果換作蕭湛抱我,我就睡不踏實。對於這點我自己也覺得挺訝異的,一直以來與人交往我都很設防,不會輕易會對人打開心扉,可是對蕭琅打一開始我就是全身心的依賴,當時我隻以為是他身上混合著淡淡草藥味的清草味,讓我聞著特別安心的緣故,很多年以後回想起這一幕我才明白,原來潛意識我早已看見了他的翅膀,認出了這個前世注定的愛人,所以才會覺得他的懷抱特別安心、特別溫暖。

古老的梵語傳說中說前世注定的愛人,往往我們一眼就會認出,因為對方的舉手投足、思緒、動作、聲音、眼中所傳達的每個心情,都叫你怦然心動。傳說中說我們會由他的翅膀讓出他——那翅膀隻有我們看得到——因為想擁有他,我們滅絕了其他的愛欲。

後來回想起來,雖然那時他一直戴著那個可笑的銀質麵具,可是舉手投足間他的動作、聲音,麵具下那深邃清亮的眼神莫名地讓我心動,正因為心動,所以我刹那間就接受了他,才會放下設防全身心地依賴他。後來我問蕭琅當時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時,雖然直到那時他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對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動了心,可他還是笑著默認了,唉,前世注定的緣分真的誰也抗拒不了,隻是當時我們誰都沒有意識到這點,他仍對我冷冰冰,我也覺得他像座大冰山讓人無法接近。

開頭兩天他這麼照顧我時,蕭湛還大驚小怪地瞪著他,其實難怪蕭湛會訝異,就連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熟女,被他這個幾乎還算陌生的大男人這麼伺候,也忍不住會臉紅。可他卻做得極其自然,好像根本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在這麼時代有多驚世駭俗似的。時間長了蕭湛也就見怪不怪習慣了,隻是有幾次蕭湛意味深長地望著我跟蕭琅笑,那笑容賊賊的,我很想提醒他,這樣的笑容真的不適合他那儒雅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