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未等白君瑜回話,榮清就道:“父皇有所不知,白將軍休養期間可忙著呢。給祁襄弄了個宅子,就在他們將軍府對麵,還讓人幫著搬了家。兒臣聽聞,白將軍整日的去串門,不知這祁襄家裏是有什麼特別吸引白將軍的。”
嬌昭儀有孕,他的確連帶著受了不少好處。也正因如此,才越發覺得祁襄重要。隻是他現在見祁襄一麵太難了,很多事隻能自己想辦法,偶爾也會覺得力不從心。
榮鴻用酒杯壓著挑起的嘴角,看向榮清的眼神多是不屑和嘲弄。白君瑜常去祁襄那裏的事,是他讓人“無意”間透露給榮清的,原本想讓榮清好好在這裏做做文章,但沒想到這個蠢蛋這麼沉不住氣,就這幾句話能有什麼威脅?
“哦?”皇上看向白君瑜,這事說大也不大,但能讓白君瑜整天去,他也有些好奇。
白君瑜酒喝了不少,但腦子是清醒的,“回皇上,皇上也知道祁襄身體不好,到了冬天特別遭罪。所以臣才私自決定幫他換一處舒適些的住處。臣養傷其間心緒也難免煩悶,有他開解幾分,倒是能夠心安。”
皇上點頭,“你年紀尚輕,遇事煩悶也正常。祁襄那孩子不錯,又對你有相救之恩,你多照顧幾分也是應該的。”
“是。”
榮清鼻子都快氣歪了,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卻也沒有辦法。
榮鴻適時地開口道:“父皇,兒臣見您對祁襄頗有稱讚,兒臣也對祁襄早年的學識之廣有所耳聞。既然得了父皇青眼,不如父皇賜他一官職,讓他為您分憂吧?”
榮鴻這話看似說得不經意,卻讓在場的大臣都豎起了耳朵,人也緊張起來。所有人都知道祁襄是四皇子的同窗,這要入朝對誰最有利不是明擺著嗎?而皇上的確有越過科舉為有能力的學子封官的權利,他們不能從這上麵做文章。而此事是大皇子提的,如果祁襄真有意為官,那心中也必然感激大皇子,對二皇子和三皇子一黨來說都是不利的。
白君瑜和榮滄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他們當然不讚同祁襄入仕,不是因為信不過,而是一則因為祁襄的身體,每日的早朝不提,若外出辦事,不是遭罪嗎?二則,祁襄現在處於置身朝堂之外的狀態,朝堂之上的事祁襄不會受到任何牽連。但如果祁襄也進來了,那就是也置身危險之中,如果他們幾個出事,必然連著祁襄一起被牽扯,祁襄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但這事他們沒跟祁襄商議過,並不知道祁襄怎麼想的。所以貿然幫祁襄拒絕可能會讓皇上不悅。另外,如果別有用心之人拿這事做文章,說他們妨礙了祁襄的仕途,也怕祁襄心中有芥蒂。
大皇子不說話就罷,這一說話就把所有人推進了前後不是的境地,可真不是省油的燈。榮滄的警惕之心也被驟然吊起——他之前太過依賴祁襄,對自己應該防範和發覺的東西也疏忽了,實在不該。
這時,有大臣開始反對。
“皇上雖信任祁襄,但祁襄的學識之名已經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如今雖為皇上出過主意,但也都是些旁門左道,並非治國之道。所以臣以為,皇上特許他入仕,實為不妥。”
“皇上,臣也以為此事不妥。祁襄已經有五年未入學堂,發配之前也沒有將學問盡數學好,這麼多年下來,恐怕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並不是入朝為官司的上選。”
“皇上,祁襄畢竟是罪臣之子,若靠科舉入仕,臣等也不敢多言,他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可若皇上特許入朝為官,恐怕難以服眾啊。”
榮鴻態度很好,就好像請皇上恩典之事不是他提的一樣,“幾位大人也不要激動,我也隻是向父皇提議罷了,父皇向來願意聽取各位大人的意見,大人們若覺得不適合,容後再議也無妨。隻是若祁襄去考科舉入仕,諸位大人可不好再反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