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這車夫是他搬到新宅後,白君瑜給他安排的。

白君瑜喜歡鹵味,像鹵的肉牛、豬耳朵、肘子都是來者不拒。而京中的鹵味又以鹵香齋的最為出名,祁襄也喜歡那裏的鹵花生。正好今天出來了,就去買了加菜好了。

“祁公子。”有人叫住了剛上要馬車的祁襄。

祁襄轉頭,就看到是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思│兔│在│線│閱│讀│

祁襄防人心重,與他保持著距離,問:“找我?”

“是。”小廝低頭道:“是我家主子有請,就在對麵的酒樓裏。”

“你的主子是?”總得問清楚才能決定去與不去。

小廝晃了一下手裏的令牌,祁襄眼神沉了幾分——是大皇子的令牌。

每個皇子都有屬於自己的令牌,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為辦事方便。令牌能不能作假先不說,既然敢約在彩羅附近,那就等於沒有裝神弄鬼的必要。

考慮了片刻,祁襄對車夫說:“先把車子停回後院,你去幫我把鹵味買回來。”

車夫也不敢多問,隻問了要買什麼。

祁襄說了幾樣,就跟著小廝去了對麵的酒樓。

雅間裏飄散著一絲藥味,要麼是有人在這喝藥了,要麼是身上帶了藥香的香包,在看到大皇子榮鴻的麵色後,祁襄更傾向於第二種。

照著規矩行了禮,榮鴻懶懶地擺擺手,“起來吧,坐。”

小廝搬了凳子過來,祁襄坐下後,也不多話。

榮鴻長得應該更像元後,臉色發白,唇上的紅色也很淡,即便精神上可,也掩蓋不住病容……和眼中的精明。都說相由心生,這話不完全對,但似乎放在榮鴻身上相當合適。

“我與你隻見過兩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但當年風華正盛的祁公子還是讓我印象深刻。”榮鴻語速不快,可能因病氣短,說話也有些輕。

那短短的兩次見麵,也不過是他趕上身體還行的時候回宮過年,偶爾見過罷了,連話都沒說過。

“殿下謬讚,都是過去的事了。”祁襄也不能說什麼,他對自己曾經的風華也沒有任何留戀,對他來說,現在才是他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時候。

榮鴻淡笑說:“我進京前也打聽了當初學堂上的人現在都如何了,所有傳進我耳朵裏的話都說你可惜了。如今雖已回京,卻毀了臉,讓人唏噓。不過今日一見,倒不似傳聞那樣嚴重。祁公子依然是那個祁公子,瑕不掩瑜。”

“某些事對於外人是遺憾,對在下而言,或許是一幸事。”如果沒有這兩道疤,他能不能平安的活下來都是問題,所以他從不認為這是遺憾。

他前些日子也和白君瑜討論過此事,白君瑜說:“我身上的每一道傷,都是我的功勳。而你身上的每一處傷,都是你能走到今天的基石。我不覺得這疤有什麼難看的,就像有些人臉上會有痣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從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說實話,別人對他臉上疤痕的評價,祁襄從來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隻有白君瑜。白君瑜說沒放在心上,不覺得難看,他還真就沒什麼可多想的。至於白君瑜是不是哄他?隻看白君瑜每天纏著他的樣子,和每每歡-愛時總喜歡親他帶傷的臉的溫柔神情,就可以知道白君瑜沒有騙他了。而且以白君瑜的性格,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他,他們之間這種信任還是有的。

榮鴻點頭,“也是。就像我,身體雖不好,卻也能借此遠離宮中爭鬥,平安順遂地長到這個年歲,也是因禍得福了。”

“殿下如今回京,想必身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