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綁了柴戶長出來,此時的柴戶長已知是為了何事,一言不發,臉色灰敗。家眷哭成一團跟在後麵,被進軍攔在了門內。

李公公一臉凝重地捧著賬本,吩咐道:“咱家先回去稟明聖上,你們先將柴戶長壓入刑部大牢。”

說罷,李公公就帶著人匆忙走了——如果之前他還覺得太傅可能是要自毀多年名聲,那現在他隻覺得這京中怕要下雪了。

白如帶回消息時,祁襄正和白君瑜在屋中作畫,畫的是秋景,也是這京中的天。隻是兩人都不擅長作畫,也不免彼此笑話一番,與這京中眼看要緊張起的局勢格格不入。

彙報完消息,白君瑜就讓他歇息去了。

“這次多虧了太傅敢把自己拉下水,否則這事能不能查起來還不好說。”祁襄佩服太傅的人品,這一出他們不確定能不能拉下三皇子,但這對太傅來說不是重點,他更多的是要為那些莘莘學子討一個公道。

“之後就看刑部的本事了。”白君瑜說。

他們能做的也著實不多,四皇子在這事上不願退縮,卻不得不聽他們的閉口不言。如果隻讓那個書生去告禦狀,先不說皇上信不信,就連能不能見到皇上都是個問題。他們若作為引薦將書生帶去見皇上,一個弄不好,皇上就會認為是他們在無端生事挑起紛爭,書生又沒有證據,很難說服皇上去查。而太傅已自己蒙冤為由,請皇上徹查,無論是出於對朝堂的整頓還是出於對太傅敬重,皇上都勢必要查,而且是無條件地查。這也導致太傅正麵得罪不少人。

“我看四皇子的態度,似乎是不願意再忍讓了。”祁襄說。

他不知道自己判斷的對不對,隻是有了這樣的感覺。

白君瑜知道其中緣由,但因為郤十舟的警告,不便跟祁襄說,便道:“似乎如此。四皇子也忍很久了。”

祁襄托著臉看他,“我現在有個想法,可以讓四皇子幫個忙。”

“什麼想法?”

祁襄賣起了關子,“這事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不便參與,柴戶長能不能拉下三皇子還不好說,但他的確是個突破口。而我們現在需要一個能與三皇子抗衡的人,哪怕這事最後與三皇子沒關係,也能通過此事削弱三皇子一黨。一個左侍郎自己想搞舞弊,那是做夢,後麵必然有一幹同黨。那你覺得誰最不怕得罪三皇子,又適合出麵與三皇子及左相一黨抗衡,還不需要二皇子和四皇子出頭?”

白君瑜陷入沉默。

祁襄提筆在紙上寫了幾筆,隨後將紙反扣過去,笑說:“你想好了寫下來,看看我們想的是不是一樣的。”

白君瑜看了看他,又思索了須臾,提筆寫下自己的答案。

祁襄將他寫好的接過來,又將自己寫好的拿起來,兩張紙衝著白君瑜翻開,上麵是同樣的三個字——大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談個小戀愛的同時也是要幹正事的!

第51章

柴戶長隻字不言, 刑部也沒有立刻審問他,而是從賬目入手,又抓了柴戶長身邊的一幹家仆, 總能問出些線索。

刑部的人都是老手,皇上的意思是不要張揚,他們自然不會多話,可辦事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很快就抓住了賬本上的漏洞。

說來也是不巧,因為柴戶長被罷了官, 家中一時沒了收入, 又有一府的人要養,隻能把藏在密室裏的錢拿出來周轉, 這也勢必要把之前的賬目都拿出來進行核對和重新記錄。所以李公公這回帶回來的賬本是柴府三年內的所有賬目, 這中間就發現了蹊蹺。

柴戶長為官期間, 賬目上雖偶有不當之處, 一看就知是收禮得來的。但都是小錢,誰府上多少都會有這種賄賂, 大家心照不宣,刑部也不會去扯這個頭兒。但兩年前的科舉前三四個月, 賬目上記錄了數筆款項相同的收入,沒記來處, 隻記了銀錢數目,十分怪異。若是生意往來,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收到幾十甚至上百筆數目一樣的銀子, 時間過於集中,之前之後都未再出現過,且未在賬本上看到柴府有做生意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