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珵略一想, 也明白了,“這事的確不能讓二皇子一個人把功全占了。不過如果沒出事,那三皇子怕是要起勢。”
“有那樣的外祖家,三皇子被複用是早晚的事。倒不如賣他個好,日後不至於立刻針對四皇子,咱們還能有緩衝的餘地。而且三皇子起勢,最不爽的必然是二皇子。有二皇子站在前麵擋著,沒什麼可擔心的。”祁襄笑道。他這話隻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是——就算三皇子不動手,他難道就不能動手了?
“也是。而且就算三皇子辦事得利,有那樣一個外祖家,加上皇後之前力要為娘家姑娘促成聯姻,皇上必然早有芥蒂。皇後還是太急了。”賢珵心裏感慨著祁襄思慮周全。
“四皇子就漁翁得利吧,少摻合。”
“行。”見祁襄一切如常,沒什麼需要他擔心的,賢珵說:“那我先走了。等過一陣君瑜的腿再有些起色,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吃飯慶祝一下。”
“行,不送你了。”
郤十舟今天照常去給白君瑜看診,現在他已經不必天天去了,隔天去施針便可。今天郤十舟去給白君瑜看完,要去郊外的莊子上看看,順便把事情安排下去,方便行事。
祁襄也就沒等師父回來,把衣服包好,坐上馬車前往將軍府。
祁襄來了,白君瑜挺高興,招呼他坐近些。
“之前白夫人訂的衣服,都是你和奉北將軍的,我順便給你送來。”如果是白夫人的衣服,他肯定是不好送的,顯得輕浮。
“多謝。今天郤先生幫我施完針後,我又試著站了一會兒,已經比之前能站得久些了。”雖也沒有多久,但也是進步。
“那就好。這事是個慢工夫,你得耐得下心才好。”這話他常說,看似多餘,可病中難免憂思,想多了心就亂了,還是常提醒著,讓白君瑜心靜更有好處。
“放心吧。你來得正好,對麵那個宅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你想什麼時候搬過去?”就算今天祁襄不來,他也讓會白如把人請來的。
祁襄驚訝,“這麼快?”
“沒動太多,更多的是做了修繕和加固,再就是花草換了一批。郤先生說你淺眠,我就讓人把宅中有流水聲的景觀全換了,可能是多此一舉,但萬一你在周圍小憩,也不至於被吵到。”這些景觀並不靠近主院,環繞著一個小花園,還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趕上夏天,祁襄若在樹下乘涼,難保不會睡著。還是換掉比較安靜。
“多謝。”他並不很想住那個宅子,除了離白君瑜近來,可以說沒有任何好處。可他又不能拒絕得太生硬,惹人懷疑反倒麻煩。隻能先應付著說:“等天氣涼些再搬吧。現在雖已入秋,但並沒完全涼下來,這一折騰我也燥得慌。”
白君瑜點頭,“也好,反正宅子給你了,你什麼時候想搬自己決定。下午我讓白如帶你去看看,有哪裏需要再改的盡管提,趁搬進去前都收拾妥當了,到時也能更舒心些。”
祁襄沒拒絕,這樣才顯得自然。隨後又把二皇子早上來找他的事跟白君瑜說了。
白君瑜笑道:“有些事你不必盡告訴我,我相信你的判斷,更相信你這個人。”
祁襄嘴角一挑,“你的信任也未免太武斷了,萬一我這麼做隻是為了博取你們的信任,實際另有打算呢?”
白君瑜從容地笑道:“沒關係。如果我們沒有警覺到,沒鬥過你,那無論換成哪種方式都不可能鬥得過,就沒必要跟自己較勁了。”
“你這想法是太消極了。”祁襄不喜歡。
“不是消極,隻是對特定的一些事或某個人罷了。爭是一方麵,命是另外一方麵。富貴與否靠拚,能富貴到什麼程度就靠命了。當然了,這種事隻適合朝堂、後宮,乃至家中的爭奪,與戰場無關。戰場上,拚命、智謀、膽識、人心,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