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瑜將酒壺換成茶壺,給他倒了杯溫茶,並低聲說:“這酒後勁大,少喝點。”

祁襄也沒拒絕,端起茶杯聽他們說話。

榮滄說:“別人有打算,你也得有主意才行。你若不願意,別人打聽也白打聽。”

賢珵訕笑,“我隻是在想,是不是我風流名聲太過了,別人都不相信我願意守上三年再娶。”

這話說得戳心,賢珵風流,卻不濫情,被人這樣揣測,定然鬱悶。

祁襄與他碰了下杯,笑說:“不了解你的人隻會人雲亦雲,了解你的人必然明白你的心意,你自己也清楚自己要做什麼,這就夠了。為誰而活,到了這個年紀,總該想得明白的。”

一句話讓賢珵心情豁然,“沒錯。祖父都默認我守三年,我必要做好我該做的。唉,你這怎麼換成茶了?”

白君瑜幫祁襄接話,“他身體不好,不能喝太多。”

“哎,我這一高興給忘了。”賢珵看白君瑜還是挺關心祁襄的,心情更好了一點,借著緩回來的氣氛,佯裝不知地問:“你倆剛進門那會兒是怎麼了?一副吵過架的樣子。”

榮滄也不插話,他想問的賢珵問了,他就當個聽眾也挺好。

祁襄不說話,氣氛看著又要冷下去了。

白君瑜開口道:“有些誤會而已。”

賢珵可見不得祁襄受委屈,“兮擇,這我可就得說說你了。聞景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他最不擅自辯,心思又細,你更應該讓他幾分才是。”

白君瑜鄭重道:“是我不對。”

賢珵:“那你可得好好賠禮。”

白君瑜點頭,看向祁襄。

祁襄沒有表示,隻慢慢喝茶吃粥。

今天是有高興事,賢珵和榮滄喝得比較盡興,似乎是要把祁襄不能喝的那份也一起喝回來,最後就是兩個人都醉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暗地。素日裏,榮滄是警醒的,不貪杯,不貪食,但今天不一樣,一方麵是真為祁襄高興,另一方麵是即便喝多了,也沒人會說什麼,本來就是高興事。

白君瑜酒量好,這個程度還醉不倒他。

祁襄喝得少,但像白君瑜說的,這酒有後勁兒,這會兒也是困了。

白君瑜在酒樓小廝的幫助下,把榮滄和賢珵送進屋,然後自己扶著祁襄進去,這個房間有兩張床,中間用一屏風遮著,顯然是為結伴醉酒的客人準備的。

擰了條帕子,白君瑜道:“擦擦臉吧。”

祁襄閉著眼睛接過來,胡亂地劃拉了兩下。

白君瑜放下床帳,“睡裏麵去。”

祁襄緩緩地睜開眼,“你要睡這兒?”

白君瑜沒醉,完全可以回家去。

白君瑜自己也擦了把臉,說:“不然呢?別的也就算了,這是什麼地方?沒個清醒的人,萬一半夜有哪個心懷不軌地溜進來爬床,皇上和太傅那都不好交代。”

祁襄想想也是,自己喝了酒,估計睡得會比較沉,是得有個清醒地在這。可他跟白君瑜睡一起……

“往裏些,把被子蓋好。”白君瑜去拿了茶壺放在床頭的凳子上,晚上萬一祁襄喝了,也不用下地去拿。

滅了蠟,白君瑜也合衣上了床。

祁襄心髒怦怦跳,都快把他的醉意驅走了。他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與白君瑜同榻而眠,恍然有中墜入夢境之感。

“睡了?”不知過了多久,白君瑜輕聲問。

祁襄想裝睡,但行動快於想法,低低地回道:“沒……”

“睡不著?”白君瑜平躺著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