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下午你收到了家人的病情已經差不多好了,然後等你回頭的功夫,他就已經進了急救室。
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啊!
“你好,請問,你們是夏長生病人的家屬嗎?”一個脆生生的女聲突然響起。
聽到老夏的名字,我瞬間抬起了頭,可能是通紅的眼睛嚇到她了,她忍不住後退一步,攥緊了手裏的筆和紙。
“我是他女兒,怎麼了?”我沙啞著喉嚨問道。
那女護士鬆了一口氣,將筆和紙交到了我的手上,急急忙忙的說道:“夏小姐,這是手術風險責任書,請你抓緊簽名吧。剛才陸醫生沒有等你來,就直接推著你父親近了手術室,如果你不簽名,事後責任全是他的。”
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我顫抖的拿起了筆,想要在上麵簽上我的名字,可是不論我怎樣控製我的手,還是不停的抖,根本無法落筆。
最終,筆無力的落了下去,打在地板上,發出聲響。
“夏小姐,您……”那名女護士明顯想要說點什麼,卻沒想到被陸逸塵給打斷了:“我來。”
我將手捂在自己的臉上,從指縫中看到陸逸塵從我的手腿上拿走了紙,然後彎腰拾起了筆,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護士走了。
這裏瞬間又安靜了下來,陸逸塵講我摟在懷裏,沒有說一句話。我靠在他身上,將身體的力量都放在他的身上。
“陸逸塵……”我輕聲的叫到。
“我在。”陸逸塵用手拉住我的手,回複我。
陸逸塵是在我的身邊,可是……老夏,我怎麼不在你的身邊。
急救室外麵和裏麵隔絕了兩個天地,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夏會沒事吧……
時間一點點的吞噬著我的內心,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到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場手術,應該可以說的上是我經曆過的,最絕望的手術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透不過氣來。
空氣壓抑的我喘不過氣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讓淚水肆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突然變了,成了綠燈,手術結束了。
我蹭的一下子掙開了陸逸塵的懷抱,站了起來,死死的瞪著手術室的門口。
門被打開了,首先走出來的是身穿手術服的陸雲軒,他呆呆的將口罩摘了下來,看著我眼神的眼神充滿了悲痛。
我費勁了力氣,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抓住了他的衣袖,問道:“陸雲軒,我爸怎麼樣了?”
陸雲軒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第二次開口的時候,終於說出話來了,他說:“快進去叫伯父最後一麵吧,夏夢,我對不起你。”
“不可能!不可能!”我尖叫著,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的將陸雲軒一推,將他推倒。
然後我踉踉蹌蹌的推開了那扇門,死亡的門。
裏麵早就沒有了人,他們都出去了。
進來的一瞬間,我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老夏。
我退後一步,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人。
“爸!”我痛呼一聲,過去,半趴在了他的床邊。手術台調的比較高,為了能看到他臉,我隻好直起了身子。
床上的人,半眯著雙眼,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沒有一絲血色。
這就幾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可能呢?
“爸,你醒醒!你不會有事的對不?爸!”我在他的身邊呼叫道,眼睛裏的淚都快要流幹了。
老夏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我,嘴角翕合。我知道他是有話對我說,我連忙趴過去,想要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
很近的距離,我終於聽到了他想說出的話:“閨女,我的命不值錢,你為什麼把自己給賣了呢?”
我的世界如同晴天霹靂。
老夏怎麼知道的。
“我沒有……爸,我沒有……”我難以置信的看著老夏,不斷的重複著,沒想到,誘發老夏病發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老夏絕望的看著我,慢慢的伸出手摸上了我受驚的臉。
他的眼中,是悔恨。
“閨女,我氣啊!你的命是這樣換回來的,你讓我怎麼安心活下去?”老夏說道。
我隻能拚命的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老夏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道:“我對不起你的父母,也對不起你。在我們老家的櫃子裏,有一根項鏈,那是你父母留下的……我……”
他還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手從我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