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師叔被他說動。佯作受傷,禦龍離去。

瑩瑩就在不遠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花雨朝她飛過來,佇立在她麵前,定定地看著她。

他的眼裏沒有一點兒軟善的樣子。深沉,銳利,果決,是一個危險又強大的男人。

“嗬。”瑩瑩忽而嘲笑道,“又要失憶嗎?”

他從前被她猜到不美的一麵,再回來,就用失憶的樣子麵對她。

現在被她看到不美的一麵,是不是又要用失憶來躲過去?

花雨微微挑了下眉頭,竟然反問道:“師姐此話何意?我為何要失憶?”

瑩瑩看了他兩眼,不笑了,扭頭離去。

花雨卻追上來:“師姐,我從前是什麼樣樣子?難道在你麵前,我一直是正人君子?”

瑩瑩一句話都懶得理他。

花雨隨在她身後,麵上不見絲毫焦灼。他不著急,他會讓她認識全新的他。

瑩瑩發現花雨有些變了。

或者說,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她以為失憶後的他,會想各種辦法,纏著她,吸引她的注意,非要將她再拿捏在手心裏不可。

然而沒有。他隻是一個稱職的師弟,也是一個稱職的二師兄。裏裏外外打點,安排眾人的行程,遇事便衝在前頭,保護師弟師妹們,尤其是瑩瑩的安寧。

又遇到禦獸門的人幾回。他手段盡出,陰險狡猾,狠辣果決。能策反的就策反,策反不了就坑殺,無所不用其極。

他再也不在她麵前掩飾。想要如何,便如何,本性畢露。明明是正派修士,卻使著邪派的手段,矛盾又吸引人。

弟子們對他都很服氣,又敬又畏。還有新入門的小師妹對他示好,想要獲得他的青睞,哪怕不能做他的道侶,與他有一段風流也是好的。

花雨隻有三個字:“你也配?”

如此沒有風度的回複,氣哭了小師妹。他仍不算完,請示了範著,將她逐出師門。

他對範著這樣說的:“她搶瑩瑩的男人。”

範著心裏知道瑩瑩和花雨是怎麼樣。對他來說,膽敢有人搶瑩瑩的狗都不行,何況是男人?就算瑩瑩不要的男人,他也不許!

小師妹被逐出師門後,其他的師妹都老實了,隻敢遠觀。

師弟們的膽子要大一些。這一路上,瑩瑩的體貼和照顧,以及一視同仁,都讓他們很心動。加上瑩瑩修為高,容貌好,都開始上前獻殷勤。

有在她麵前爽朗大方的,有在她麵前風趣幽默的,有在她麵前羞澀寡言的。

沒過幾日,爽朗大方的沉默了,風趣幽默的啞掉了,最可憐的是羞澀寡言的,再也不敢看瑩瑩,如果是瑩瑩主動叫他說事情,他也是僵在那裏不敢動,臉色煞白,冷汗一直流。問他怎麼回事,他隻是搖頭不說。

瑩瑩歎氣。她知道是花雨背地裏做了什麼。他自從“失憶”後,特別理直氣壯,甚至明目張膽地做一些事。好像沒有什麼束縛他,沒有什麼讓他收斂,徹徹底底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她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要“失憶”了。歎氣。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花雨慢慢發現,瑩瑩開始看他了,也會跟他說話了。有時候說起什麼,還會笑起來。

但他一點兒也不高興。不僅不高興,甚至心裏發沉。

她從前不跟他說話,是生他的氣。她在意他,才會生他的氣。現在跟他說話了,不代表不生他的氣了,而是她不在意他了。

她真的當“他”死了。她愛的那個“他”死了。現在的他,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關係普通的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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