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他每次換她房間裏的東西後,都會受傷。而範著便好脾氣地關照他、疼愛他,直到他痊愈。

瑩瑩覺得自己眼瞎。

範著早已看出花雨的表裏不一,時不時就要教訓他,她卻絲毫也未察覺,一直覺得師門中到處都是和善友愛。

她怎麼就能瞎成那樣?就像是有人糊住了她的眼睛!

寂靜黑暗的山穀裏。

花雨一身血氣,倚靠在黑狼的身上,雙手抱著天雷木短劍,閉目養神。

驀地,他渾身一顫,臉色變得蒼白,似是遭到巨大的痛楚。片刻後,他渾身一晃,半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冷汗滾滾。

自他心口處,飛出一張金色靈符,在空中舒展開,映出範著的半身。

他眉目冷森,開口道:“你沒告訴我,你欺負了瑩寶兒。”

花雨垂眸,不語。

體內靈符在發作,他在竭力抵禦。

這是當年他第一次見範著,被打入體內的靈符。他原以為這幾道靈符早就散了,直到他摘下涅槃紅蓮的那日,筋骨重新淬煉,才發現它們還存於體內。

這個男人的手段,他修為越深,越能體會到。

“瑩寶兒要將你逐出門派。”見他不說話,範著再次開口。

花雨猛地抬頭,眸光寒如刀。

範著挑眉:“這是瑩寶兒的決定,你瞪我也沒有用。”

花雨忍受著體內靈符的作踐,痛楚不堪,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滾落,他冷冷道:“你同意了?”

“瑩寶兒是百修門的少主,將來是我的衣缽傳人,她的決定,我隻能支持。”範著好整以暇地道。

花雨聽他一口一個“瑩寶兒的決定”,胸中怒氣翻湧,竟連靈符所帶來的痛楚都壓下去了,緩緩站起身,額角青筋跳動:“你讓我到處挑事端,為百修門打開聲望。我現在惹得一身腥,你卻讓瑩瑩逐我出門?你好算計!”

前些日子,他跟瑩瑩分開後,試著將幾道靈符逼出體外,為此驚動了範著,借著靈符化出虛影,將他嘲諷一番。

然後,範著對他說起門派中缺少靈石,讓他出去挑事,打開百修門的聲望。藉此多招些弟子進門,賺取靈石。

恰時他跟瑩瑩分離了,便應了下來。

他每日拿命在搏,沒想到範著如此無恥,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你做夢!”他冷笑一聲。

話剛落下,範著的虛影便是一陣波動,慵懶的臉龐有些扭曲,卻還輕笑著:“省省力氣吧,沒有用的。”

“除了我,誰也取不出它們。”

“除非你發個心魔誓,此生決不再見瑩瑩。”

這是範著給他戴上的枷鎖。讓一條狼,變成一隻狗的枷鎖。

當初見到花雨的第一麵,範著便看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用靈符束縛他,免得他傷人。

花雨緊緊繃著唇,俊美的臉孔猙獰著,眼角欲裂。渾身肌肉撕裂開來,汗水混合著血水滾滾而落。

再也不見瑩瑩?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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