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勁兒了。
這幾年來他家裡的事兒都由百合一手包辦,她對他遠比李母更細緻周到,以前不想見她又害怕見她,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成績越來越差,周圍人看她的目光裡帶著鄙夷而又害怕,隻有她的目光從來沒變。
百合帶他一直如同當年那般,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她麵前時常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來。
兩人曾經拌嘴時,他惱羞成怒也曾說過要讓她將房門鑰匙等交出來的話,可他沒想到針有一天,不用他再說,她自己就要交出來。
他其實已經習慣了她三不五時來這邊,兩人從小一塊長大,李父死的這些年,她時常過來照顧他,為什麼此時她就要走了?
「妳什麼意思?」
李延璽強忍了心中的慌亂,連櫃中藏著的少女都忘了,他走了兩步想向百合走去:「幹什麼突然要把鑰匙給我了?」他一雙眼睛瞪著大大的盯著百合看,雙手緊緊握成拳放在大腿兩側,強迫自己作出無所謂的模樣來:「以前讓妳還都不還......」
百合看了他一眼,少年此時靠在門邊上。
他長高了,平時他不過來時,他就隻吃泡麵等垃圾食品,身體很瘦,可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風采。
他眉眼陰柔,眼睛下方有些黑眼圈,但如此一來更增添他幾分頹廢的美感,他長的有些像日係漫畫中的美少年,難怪會有女孩兒願意住到他家裡來。
她低下頭,作勢整理自己的衣襬:「始終要還給你的,這可是你家裡。」她轉身下樓,李延璽眼中露出幾分焦急之色來,他單腳有些煩燥的在地板上抖了抖,眼中露出幾分陰鶩。
百合想要拋棄他,就如同當初說著會永遠愛他,哪怕結婚也會關心他的李母一般,這些人始終都會離開。
他背脊緊緊的抵在門上,彷彿隻有這樣才會支撐著他不坐到地上。
開始他還強撐著不想下去,可是樓下的聲響此時卻越發清楚,他能清楚的聽到她拉開了皮包拉鏈,放了什麼東西在桌子上,如果他不下去,可能他真的會這麼離開!
若她一走,從此以後,他當他的社會小混混,她當她的乖乖女,她可以順利考上重點高中,他知道她成績不錯,往後上個心儀的大學,畢業之後談幾場戀愛,最後結婚生子,而他則可能會加入某個幫派,若是走運混出個名堂來,若是不走運,恐怕會被人砍死在外麵,都不一定會有人替他收屍的。
他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可心裡一股鈍鈍的疼卻又湧了上來,他想起許多個午後醒來,都是她在替他洗衣做飯,麵對他的不爭氣,他總是溫和勸說,就連他的母親都堅持不了這幾年。
☆、番外之青梅竹馬(七)
李延璽想起了幾年前站在窗邊,扔了膏藥給他抹臉,站在窗外看他的少女。
事實上他都已經習慣了他家裡三不五時有她的出現,可是她這一走,往後恐怕不會再來了吧?
想到這裡,他有些心慌,身體的反應比他的思緒更快。
聽到樓下開門聲響起時,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就往樓下衝,茶幾上放著鑰匙與門卡以及水電氣卡等,他趕緊打開門追了出去,百合已經出了院子,他張了張嘴:
「……」可是卻又不知道要該跟她說什麼,叛逆的時間太久,他已經忘了要怎麼去低頭道歉,一個恍惚,百合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李延璽有些失魂落魄的重新將門關上,這是她第一次過來桌上沒有擺著飯菜,甚至她連衣服都沒有洗,平時過來時會勸他回學校唸書,但今天什麼都沒說,他坐到茶幾上,將百合留下的東西拿了起來,強迫自己冷靜。
不對勁兒,她突然這麼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一冷靜下來,他首先就發現了許多不對勁兒的地方。
門口歪歪斜斜的擺放著一雙女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抓了卡片與鑰匙便上樓,他試著站在剛剛百合曾站過的地方,一眼就將自己的臥室看到了。
他曾靠著的櫃門,木地板上有幾個濕漉漉的腳印,從房間一直延續到外頭的浴室。
浴室的玻璃上倒映出一條粉紅色的裙子印來,他一下子有些發蒙。
想起剛剛自己本能不想讓百合發現那個莫名出現的少女,但是她那麼聰明,肯定是已經發現了卻沒有說出來。
她是不是誤會了?是不是以為他真帶了女人回家,以後不會再過來他這邊,不會再理睬他?
李延璽臉色一下子慘白,他緊緊抓著樓梯扶手,心裡沉甸甸的。
都怪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他心裡湧出幾分怒火,想也不想的便回房,櫃子門還關著,可是卻夾了一個衣角,他一把將櫃門打開,裡麵躲進去穿著他襯衣的少女此時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袋零食正在吃:
「好了沒有,還要我躲多久,她走了嗎……」
那一個『走』字一下子就將原本就暴怒的李延璽怒火點燃,他動作有些粗魯的一把伸手揪住少女的襯衣,想將她拖出來。
少女被他抓住衣裳,將手裡的零食一扔,裡麵的垃圾倒得櫃子滿是了,才放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