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做點什麼,他需要轉移注意力,他不能讓恐懼淹沒他。
儲藏間的床墊上散落了一堆畫紙,在後麵進來的公羊智彎身撿起了這些用蠟筆畫的畫,那些一看就是小孩塗鴉的放到一邊,他重點看的是寫實風的人物畫。
一張畫上畫了三名綁匪,都戴著麵罩。另一張畫上同樣畫了三個人,卻是穿著交警製服。
還有一張畫,看起來有點古怪,畫的是三個綁匪互相用槍指著對方,其中一人的胸口流出血,另外一人的眼睛瞎了,一人驚慌萬分,而門外似乎有一群正要衝進來的警察。
付守疆抱著兒子追著擔架出來時就看到了被武警包圍的綁匪頭目。
他不明白為什麼屋裏隻有一個綁匪,但這顯然幫了大忙,讓這些綁匪完全沒有機會去把肉票當人質來威脅他們。
“叮鈴鈴。”一片緊張中,有人的手機響了。
付守疆把兒子交給醫護人員,過去從被控製的綁匪頭目的褲子口袋裏抽出一支手機。
“……”付守疆滑開通話鍵,卻沒有說話,並做了手勢,讓周圍都安靜下來。
電話裏傳來一道正常的男子聲音:“殺了那女的,帶著小孩轉移,快!上車後我會給你新的落腳地點。”
付守疆空著的手猛地握緊,微微改變腔調,開口:“嗯。”
對方掛斷電話。
付守疆看向綁匪頭目。
綁匪頭目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這樣的眼神,恐怕這裏要是沒有這麼多警察和武警等,這人九成九會對他開槍吧?
付守疆壓抑全身的怒火和仇恨,對綁匪頭目道:“還有其他人在哪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我要他們的全部信息,別想欺騙我,也別想隱瞞,你不會想要知道我的手段。”
綁匪頭目不屑地嗤笑一聲,還帶著點故意的輕鬆道:“親愛的警察蜀黍,現在可都講究文明辦案,你想對我做什麼?嗯?”
其他警察看著他,都恨不得打死他。
付守疆竟然對綁匪頭目微笑了下,“我是守法的人,自然不會對你做違法的事情。對了,你聽過一首歌嗎,這首歌在監獄特別流行,我記得有一句歌詞唱的是,‘一身囚裝,滿心淒涼,當日梟雄,今日男娼,菊花殘,滿腚傷,肛裂人斷腸,隻求早日出牢房’。”
“噗!”在場警察全都低笑起來。
綁匪頭目臉都黑了。
付守疆:“無期,還是三十年,二十年,十年,或者更短,就看你的選擇。”
綁匪頭目沉默半晌,道:“裏麵那個女人的傷不是我弄的,我還幫她療傷止血了。”
付守疆冷笑,他要聽的不是這個,但對方肯開口就好。
葉玲玲過來,想對付守疆說,讓他去陪伴妻子和兒子,可看了付守疆的表情,她把想說的話全部咽了下去,這個男人現在最渴望的是……複仇?
付曉明和夏語冰一起被送去了醫院,付曉明一直喊著爸爸,但他爸爸一直沒有出現。
付曉明氣壞了,也特別傷心,不明白爸爸為什麼不來陪伴他們。
到了醫院,夏語冰被送進急救室。付曉明也被醫生檢查過了,確定他身上隻有一些淤青,並沒有其他外傷內傷。
付家老倆口也趕到了,看到孫子,抱著就哭。聽小家夥斷斷續續地說媽媽流了很多血,他們都擔心得要命。
付端午看兒子竟然不在醫院,忍不住問附近的警察:“請問付守疆付隊長現在在哪裏?”
年輕的警察委婉地道:“抱歉,我不知道,應該還在辦案。”
付端午氣,老婆孩子剛被救出來,兒子嚇成這個樣,老婆還在急救室,可付守疆竟然還在外麵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