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直接打死,那就算那個蔡老五認識的人再多、再有錢有勢,國家律法也不會放過他。”
邵大姐仍舊沉默。
夏語冰轉頭看她:“大姐,你知道我剛才說的情況下打死人,會判多少年嗎?如果找一個好的律師,就可以把故意殺人罪變成失手殺人罪,而蔡老五必然會請人這麼幫他,那麼別說死刑,他能被判十年就算不錯。十年後,他出來也就四十來歲,還可以繼續禍害更多人,而你和你的一家卻全都死絕了,你覺得這樣的報複值得嗎?”
邵大姐嘴唇顫唞,眼圈一點點發紅。
夏語冰:“我一直覺得報複仇人不是殺死他就稱得上報複,更不應該犧牲自己的幸福。真正的報複,應該是你比仇人生活得更幸福更好,讓他羨慕妒忌恨、讓他每天都生活在恐懼和痛苦中,那才是真正的報複。”
邵大姐的喉嚨中發出一聲低低的怪異聲響,過了一會兒,她說:“誰不想這樣,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夏語冰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也做不到。”
所以她“犧牲”了自己,犧牲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年華去報仇。
更可笑的是,以前的她對自己的犧牲堅定不移,認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報複仇人都值得,可現在她卻在動搖,在懷疑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確,更懷疑自己是否找錯了報複對象。
她無法讓邵大姐失去仇恨心和報複心,因為她自己也做不到。但就因為她已經深陷在仇恨中,她不希望邵大姐也這樣,她希望對方能做到她不能做到的事情,她希望邵大姐能對自己好一點並能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有意義。
“你覺得自己失去了丈夫和孩子,人生也結束了,對嗎?覺得自己未來毫無希望,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對嗎?”夏語冰尖銳地道。
邵大姐也帶了點諷刺地回:“難道我還有未來嗎?我已經五十了。不可能再有丈夫,更不可能再有孩子!”
夏語冰笑了下,“那要看你認為怎樣的人生算是幸福。如果你覺得嫁人有個完整的家才是真正的幸福,那麼你還可以找一個有孩子的老伴。五六十歲想找個老伴的男人要麼就已經有了成年的孩子,要麼就不再指望再有孩子,他們求的也就是個老伴而已。”
邵大姐搖搖頭,“我不打算再找人。”
“那就自己過。你看起來還算健康,有手有腳,家裏應該也有房子和田地吧?”
邵大姐默認。
夏語冰笑道:“就您這條件,已經比這世界上大多數人的生活條件都要好,而您看起來又是個勤勞的人,相信您隻要想要過好,那麼絕對能比你仇人過得更好。仇恨隻是人生的一部分,我想你老公和你孩子如果地下有知,也絕不希望你為了報仇把自己搞得一塌糊塗,甚至還要和仇人同歸於盡。他們應該更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地活著,把自己剩下的人生過得更加有意義。”
“怎麼做?”邵大姐冷笑,“隻要蔡家五兄弟還在這個村裏,我就別想過好日子,我也不想放過他們。”
夏語冰想了一會兒,“我剛才說了報仇的方式不止一種,您那種玩同歸於盡的真不劃算,而且說不定還報複不到仇人。與其如此,您還不如……既然您有赴死的決心和無論如何都想要報仇的恒心,那麼您何不幹脆改變整個七彩農莊的現況?您想要報複的應該不止是蔡老五以及蔡家五兄弟,您可能還恨七彩農莊的現狀,恨某些人的不作為,對嗎?”
邵大姐終於正麵看向夏語冰,“你想說什麼?”
夏語冰慢慢道:“我說,現代人的壽命都很漫長,五十歲才隻到人生的一半,女性的社會地位也在逐漸提高,您有那個心力、有那個決心,為什麼不用在更好、更有意義的地方?比如爭取村人的支持,爭取成為這個村的新村長,爭取把這個村的惡勢力全部連根拔除,爭取把整個村的不良風氣都改正過來。如果您能做到,到時候不用您報複您的仇人,他們都得反過來討好你、害怕你報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