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最後一次警告我們後,將我們踢出門去。
“歡姐。”白小詩雙手不安絞著,“這次謝謝你,真的,我以後就聽你的話,跟你混!”為了證明她是誠心的,還舉著兩隻手指對天發誓。
“我知道,但是這種事就像經理說的,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也看到了,我並沒有能力救你,所以下次……”我沒再說話。
白小詩低著腦袋點頭,“我知道,謝謝歡姐,以後……以後我會注意……”
話是這麼說,但這種必然的事情,都隻能埋在心底,除了走一步看一步,還能怎麼辦?
到了深夜,會所人不減反增,曖昧的燈光下,走廊兩旁的房間裏發出令人臉紅心悸的聲音。
不管在這裏待了多久,我都不怎麼能適應。
快速穿過那裏,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到了休息室飛快地換了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我才離開帝豪娛樂,這個吃人的銷金窟。
我破了相,今天不能再接客了。
而且老長客王老板估計拋棄我了,我讓他丟盡臉麵,再見麵都是仇人。
穿過一條馬路,準備坐車回家,突然發現熟悉的身影哆嗦蹲在路邊,茫然的樣子。
果然是白小詩。
我猶豫著走過去,她看到我跳起來,十分歡喜的撲過來,可憐兮兮道,“歡姐,你現在回家啊?”
“嗯……你呢?”
“我住的出租屋沒交房租被收回去了,現在也沒錢住賓館……”她的口袋翻過來,空的。
白小詩很可憐,蒼白的小臉透著苦澀。
她和我不一樣,她從小孤苦無依,在孤兒院長大,出了孤兒院自己勤工儉學,就被騙來這裏了。不過她好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而我,在高中畢業之前,家裏都算是不錯的家境,父親是千萬富豪,如果不是他後來賭博,我們一家四口會過得非常幸福。被小三忽悠著輸掉了全部家產,還欠下一屁股債以後,他就缺德的跳樓了。
被人追債我弟弟意外成了植物人,後來他又去了,我媽徹底瘋了。我被所謂的親戚介紹來會所當服務員賺錢,最後成了現在的坐台小姐。
我心裏躊躇,我原來和阿雲還有陳秋玲合租在一起。陳秋玲的金主包了她一個月,所以她暫時不在家。房子裏東西都存在阿雲的痕跡,回到家我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她。
現在阿雲不在了,我也不想自己一人回去,索性邀請白小詩一起做個伴。
“歡姐,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白小詩高興的說道。
我裹緊大衣,望著天空,“你以後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她現在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回到屋子,我把阿雲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整理在大箱子裏麵,鎖進小屋裏了,順便落上門,家裏瞬間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我失魂落魄的看像黑白遺像,又想起那些往事,這次我被欺負,沒人站出來保護我,不,以後都不會有人了。
這一夜,我和白小詩躺在一張床上,各懷心事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