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采盯著他:“為什麼?”
饒星海:“……算了,隻是我一些無聊的想法。”の思の兔の網の
聶采:“怕我會嘲笑你?不,我不會的。饒星海,你對我和遠星社都非常重要,我永遠不會嘲笑你。能成為你的老師,我當然很榮幸,但我更想當你的朋友,一個可以相互信賴的朋友,我願意聽你說任何話,你可以信任我。”
他如此真誠,如此懇切,壓低了的聲線渾厚且充滿磁性。饒星海的手指動了動,他一麵被聶采打動,一麵湧出強烈恐懼--沈春瀾當時麵對的,原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又喝了一口水。水中有一些奇特的澀味,饒星海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輕飄飄,話語也有些輕飄飄,心中許多的言語潮水一樣堵在閘口,紛紛叫囂著湧出來。
“……新希望有一門課,叫哨兵通識。”饒星海開口了,“給我們上課的老師叫曹回。”
“噢,我記得他。”聶采笑眯眯地說,“他說了什麼?”
“哨兵向導是人類社會中的關鍵齒輪。”饒星海似是在回憶並斟酌詞句,但實際上,他在觀察聶采的神情,“我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如果人類社會的發展是一部大機器,包括哨兵向導在內的特殊人類,就是這台機器上必須的齒輪。我們有我們的作用。”
聶采緊緊盯著饒星海的眼睛,想從他眼中挖掘出什麼似的,極其專注。
“對,我們是齒輪。”他溫柔地肯定了饒星海的話,“這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饒星海揮動手掌,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似的,“為什麼我們是齒輪?為什麼我們跟半喪屍人、地底人一樣是齒輪?哨兵向導難道不是比其他特殊人類更偉大、更優秀嗎?難道泉奴能在沙漠生活?雪人能去赤道遊曆?幾乎所有的特殊人類都有所限製,除了哨兵向導。我們才是最關鍵的,憑什麼我們隻能當齒輪?”
聶采開始發笑,笑聲越來越大,驚動了周圍所有的人。那漸漸瘋狂的笑聲,甚至令他無法維持精神體的形態,黑熊消失了,化為一片濃霧,把聶采和饒星海環繞其中。
笑聲中夾雜著狂喜,聶采一邊笑一邊抓住饒星海的肩膀,力道大得饒星海甚至能聽見自己肩胛骨的響聲。
“你說得對。”聶采沉下呼吸,穩聲道,“把哨兵向導和其他特殊人類劃到同一類,是非常愚蠢的。我們代表了人類進化的方向,但其他特殊人類並不是。他們會死,他們會被曆史淘汰,而我們才是最終能走到世界頂端的。”
他的瞳孔因為興奮而輕輕抖動。饒星海像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臉上愣愣的。
“忘掉你在新希望學到的一切,忘掉曹回……或者沈春瀾說的一切。”聶采說,“你聽我的就行。”
這樣的時刻似乎令他回憶起了什麼。他鬆開緊抓饒星海的手,緩緩坐下。
饒星海吞咽下口中幹澀的感覺,他正掐著自己的掌心,用疼痛來抵禦腦中那種落不到實處的輕盈感。
水有問題,但他現在隻能繼續裝作一無所知。
“沈春瀾……我曾經以為他可以和我擁有同樣的理想。”聶采輕笑,“我非常喜歡他。不是老師對學生的喜歡,是另外一種……想把他掌握在手中,想吃掉他,毀滅他,這樣的喜歡。”
他的情緒仍處於激動之中,雙目凝視著前方漸漸恢複平靜的人們,精神體化作的霧氣潛入他身體內,他緊絞十指,像是壓抑著內心某種強烈渴望。
也正因此,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