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柳玉山遲疑片刻,“他是被遠星社的名號吸引過來的,在知道遠星社的真正目的之前,他一直認為,遠星社是一個搜尋和保護罕見特殊人類的組織。”
饒星海:“他現在在哪裏?”∫思∫兔∫網∫
“走了,早就走了。”柳玉山又笑道,“知道遠星社的真麵目之後就走了。”
饒星海:“聶采會放他走嗎?”
柳玉山:“他平安地離開了。”
饒星海又看了一眼照片。那是真心的笑容,他確定,無論在宋祁臉上,或是柳玉山臉上,真誠的笑容是無法偽裝的。
“這個半喪屍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柳玉山臉上仍掛著笑:“什麼意思?”
“畢竟是半喪屍人啊,那樣的東西。”饒星海說,“本來壽命就很短吧。”
柳玉山低頭翻檢眼前的小瓶子:“我不知道。”
“你們沒有聯係?”饒星海很快又自顧自地點頭,“也對,半喪屍人這種惡心的玩意兒,走了也就走了,誰還會跟他們有聯係。你不覺得他們的臉很可怕嗎?你怎麼還能跟他當朋友?”
柳玉山掃過來的眼神有些複雜。裏頭蘊含著某種冷冰冰的東西,饒星海不確定這是不是針對自己的憤怒,但在這刹那間,他確實被柳玉山的目光刺得有些疼——不是愧疚,而是一絲微妙的恐懼,如同他初次見到歐一野倍化的眼鏡王蛇時本能湧出的懼意。
不過那令人不適的情緒很快消失了,柳玉山仍舊一副溫和可親之意:“別這樣說,他是我朋友。”
饒星海把照片放回書裏,妥善夾好。
能掌管進化劑的隻有聶采,但能為宋祁注射進化劑的,隻有柳玉山。
饒星海想問柳玉山知不知道宋祁的感情,但他不敢。開口就是錯,他壓下了自己的這個念頭,擺出一副認真模樣:“對不起。”
他的彬彬有禮反而讓柳玉山吃驚:“沒關係。你知道自己今晚住哪兒嗎?”
“小羅和康鬆的帳篷,但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饒星海問,“我可以和你一塊住嗎?”
柳玉山怔了片刻:“可以。”
饒星海的行李箱還放在小羅和康鬆的帳篷裏,柳玉山告訴他方位又再三催促,他才慢吞吞地去取了過來。小羅和康鬆擺好架勢等待饒星海,饒星海一見到那隻攀附在頭頂的章魚就渾身發毛。他匆匆拎著行李箱逃離,遠遠聽見小羅在身後大罵:憑什麼你能跟柳醫生一塊兒睡!
饒星海鑽進柳玉山帳篷時,發現聶采也在裏麵。兩人的氣氛有些古怪,黑熊在角落裏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他察覺到此處有一個陌生的精神體氣息,定睛一看,一隻渾身墨黑的小貓正端坐在柳玉山的行李箱上,注視著衝進來的饒星海。
饒星海打斷了柳玉山和聶采的談話,聶采一揮手,黑熊也隨之消失。那黑貓抬爪嬌聲嬌氣叫了一聲,金色的瞳仁仍舊盯著饒星海。
“明天進入塞仁沙爾山。”聶采離開之前對饒星海說,“你很快就能見到真正的巨型骸骨了。”
柳玉山一屁股坐在睡袋上,有些疲乏似的:“早點休息吧,明天會很辛苦。”
“你怎麼了?”饒星海取出睡袋快手快腳鋪好,“聶采跟你說了什麼?”
柳玉山:“沒關係的,你別在意。”
營地隨著夜漸深而徹底安靜下來,隻有值夜的人一兩句低語還能傳進來。柳玉山關了燈,饒星海卻毫無睡意。柳玉山的黑貓沒有消失,它顯然對饒星海充滿興趣,躡手躡腳跳到饒星海枕邊,抬手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