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
聶采:“小羅?!他怎麼了?”
饒星海:“還有康鬆。”
聶采隱約明白了:“你不喜歡那隻章魚。康鬆最聽小羅的話。”
他忽然笑著鼓掌:“好啊,真好,學會了本事,當然要向敵人複仇。”
但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小孩子都這麼想。”
饒星海臉色當即就變了:“你說誰是小孩子?”
“你若不是小孩子,我教你這個本事,你可以用來做更厲害的事情。”聶采說,“想聽嗎?”
饒星海下意識咽了咽唾沫。他開始凝神聽著聶采說的每一句話。
在抵達營地的這一天晚上,聶采終於對他說出了遠星社和饒星海真正的身世。
似乎是因為他們已經將饒星海帶到了這裏,饒星海無法逃離,所以他願意把秘密和盤托出。他所說的,與綠洲的報告相互印證,終於讓饒星海了解了在此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奪取遠星社的念頭,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於聶采心裏的。剛進入遠星社的時候,他確實是一個被薄雲天和遠星社吸引的年輕人,相信自己能為哨兵向導和特殊人類做出更多的貢獻。
變化是從他開始跟隨探索隊外出探尋特殊人類之後開始的。他漸漸發現,哨兵向導遠比其他罕見的特殊人類強大太多。和哨兵向導相關的理想隨之慢慢改變,聶采最終截取骸骨,製造了饒星海與Adam,殺死薄雲天之後,分裂了遠星社。
所有的事情都和綠洲所說無誤,包括薄雲天的死亡與巨型骸骨出售、試驗的真相。
但對於遠星社與喬弗裏科學研究所之間的關係,聶采並沒有詳細說明。他一邊說,一邊欣賞著饒星海的表情,等待饒星海對這些令人震驚的真相發表看法。
饒星海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沒想到,我這麼特別。
離開聶采的帳篷,饒星海從緊張的情緒中徹底脫離,才覺得腹中空空,饑餓不堪。
他今天徹底把自己扮演成一個自私的人。無論聶采說了什麼,無論遠星社、哨兵向導的未來是什麼,他關注的始終是自己:我很特別,我想學著怎麼去控製別人。
這太令聶采滿意了。饒星海呈現出來的一切扭曲,都讓他喜上眉梢。
夜裏風冷,饒星海把脖子縮進防風衣裏,發現帳篷外已經沒人了,隻有接連不斷的說話聲從縫隙中傳出。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裏去,聞到身邊最近的帳篷中飄出食物香氣,便掀起簾子探進一個腦袋。
那竟是柳玉山的帳篷。
“柳醫生。”饒星海打招呼,“你吃的什麼?”
“肉蛋麵。”柳玉山正在整理行李,“還剩一點兒,你再加些午餐肉,自己煮吧。”
饒星海鑽進帳篷,才覺得身體稍稍回暖。他往鍋子裏加了麵條和午餐肉,稀裏嘩啦端起來就吃。
柳玉山沒帶多少衣物,行李箱裏全是藥品和工具,幾本厚厚的書放在行李箱底部,他隨手放在一旁。饒星海抹了抹嘴巴過去幫忙,看見書裏似乎夾著幾張紙。
“對了,有你的照片。”柳玉山笑著說,“你自己翻一翻,你和你兄弟剛出生的時候拍的。”
相片上是兩張小毛毯,分別裹著兩個皺巴巴的嬰兒。饒星海完全認不出哪個是自己,就是覺得有趣,呆看了許久。
下一張照片是年輕的柳玉山,戴著眼鏡,還是一臉稚氣。饒星海忽然覺得這張照片有些似曾相識,回憶片刻後才想起,這就是他曾在係主任辦公室裏看到的培訓班畢業照。
但柳玉山夾在書中的這一張裏,沒有聶采。照片被修剪過了,隻剩下柳玉山、係主任和另一個陌生人,有聶采的那一半已經被仔細剪除,毫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