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段(3 / 3)

聶采搖搖頭:“好吧,我們不聊Adam,他不重要。你坐下,請坐,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們確實知道得一清二楚。”

饒星海並不肯坐。他看了看黑熊,又看了眼身旁的柳玉山,帶著不忿與懷疑,靠在牆邊。

事實上,歐一野和秦戈早就跟他練習過許多次如何應對聶采的第一次詢問。聶采必定要問饒星海一些問題,這些問題可能有無數個切入口,饒星海的母親、他的精神體、他的比賽、攻擊學生或者係主任的原因,以及Adam。

饒星海應該有什麼反應,他們已經徹底演練過。

但直到麵對聶采,饒星海才發現,所有的演練都隻是演練,他並不能消去不安和焦灼。

好在不安和焦灼本應是此時的他應該擁有的情緒,即便出現,也毫不可疑。

聶采似乎不打算再繼續盤問饒星海的事情,他開始說起蘇小琴的事情。

一個來自貴州山區的少女,智商不高,學習不好,輟學後開始打工,遇到過一些不好的人,但幸好她最後碰上了聶采。

聶采是在酒場裏遇到她的。她說自己常常被男朋友打,因為掙的錢不夠兩個人花銷。她不敢回家,不敢和以前的朋友聯絡,因為現在過得實在不好。

她看著聶采,像仰望一個救她於危難之中的神靈:那時候男朋友正在威脅她下海,而蘇小琴一直不肯答應。

“挺可愛的姑娘,我實在舍不得看人掉進深淵。”聶采說,“我這樣的人,太善良了,總會招惹一些其他的事情。好在我也有自己的事業,給她一個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饒星海怔怔地聽著。

“最後她來到我這邊,在我的公司裏當了一個管理員。”聶采笑了笑,“不過我被騙了。她不是能安心工作的那種人。一年之後,她跟別人生下了你,為了維持生活,她不斷從公司裏偷錢。”

饒星海下意識地吞咽唾沫。聶采說的事情和“綠洲”所說完全不一樣,和他們在Adam那兒得到的情報也截然不同。一絲怒氣鑽進了他的心裏:聶采在歪曲和蘇小琴有關的往事。

在他的講述中,蘇小琴是因為事情敗露而不得不帶著饒星海逃跑的。

“你出生的時候,我和柳醫生都抱過你。誰能想到事情後來會發展成那樣呢?”聶采低聲說,“很遺憾,你媽媽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所以我們才失去你這麼多年。”

饒星海:“……失去我?”

聶采:“你是哨兵,哨兵很珍貴。你的父親同樣是我的下屬,他非常出色。我們已經打算好好撫養你長大,可是……意外總是太多。”

饒星海聽見柳玉山在自己身邊彎了彎腰。他曲著手指頂了頂眼鏡,一絲分不清是嗤笑還是嘲諷的哼聲從他口中泄露。聶采的眼神霎時間一冷,刀一樣掠過柳玉山。柳玉山恢複了平靜的臉色,把手插進褲袋裏,悠閑地站在一旁,完全是看好戲的姿態。

怪異的氣氛彌漫在客廳裏,饒星海幾乎屏住了呼吸。他自己是哨兵,但是仍然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仿佛是當日校運會上,學生們第一次見識到歐一野那條倍化的眼鏡王蛇。

兩位哨兵的精神體氣息正在無聲對抗。饒星海沒有看到柳玉山的精神體,但冷汗正從額角滾落。他最後忍不住往旁邊讓了讓,黃金蟒從他背後鑽出,血紅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饒星海的不安感染了它,它甩動腦袋,煩躁難耐,蛇信不斷吞吐。

饒星海急促地呼吸:因為察覺主人有危險,他的黑曼巴蛇也鑽出來了。

它出現得太快了,至少在饒星海和歐一野的計劃中,它不能這麼快就暴露。

而在黑曼巴蛇滑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