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薄晚:“……對不起,我應該先跟你說清楚再帶你過來。六叔和怪財的態度不太好,我代替他們向你道歉。”
屈舞震驚了:“我不是因為他們生氣。”
薄晚:“……你在生氣?”
屈舞閉嘴了,盯著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
薄晚:“……是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屈舞終於看向他:“你帶我過來的目的,根本不是犒勞我,或者請我吃飯。你是為了向他們展示我的義肢,或者說,你是為了讓他們知道,你認識能夠做這種義肢的人。”
薄晚沒有反駁。
“我義肢的事情,是師姐告訴你的嗎?”屈舞問。
薄晚:“她隻是在咖啡館裏聊天的時候說過,她父親是特殊人類的輔具專家,你是他的病患之一。”
對屈舞義肢背後的事情,薄晚確實一無所知。他心中忽然湧起了愧疚,急忙開口:“其實……”
“其實沒有我也沒任何區別。”屈舞打斷他的話,“我不喜歡被人當作展示品。”
電梯抵達一層,他大步走了出去。薄晚追出幾步,看著屈舞的背影消失在寫字樓的旋轉門外。他不能說自己是無心的,因為他確實是故意將屈舞帶到六叔和怪財麵前,讓兩位長輩看到屈舞的義肢。
遠星社的舊成員裏有不少半喪屍人,在搜尋活動中,他們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但同時因為體格的原因,風險增大,不少人受傷甚至骨折,得不到良好的護理。薄晚想得比六叔和怪財更遠:他希望遠星社內部也有人能學會製作和維護這類先進輔具的辦法,無論是半喪屍人還是其他人,隻要需要,他們就能夠獲得相應的工具,從而讓遠星社的探索活動擺脫風險。
他想讓六叔和怪財知道,重啟遠星社,並非他一時頭腦發熱,他確實在考慮更多切實的問題。
但他沒考慮到,這可能會讓屈舞不快。
屈舞似乎對自己的神經義肢從不在意。他和普通人一樣工作、生活,夏天的時候在咖啡館裏穿著短袖製服,更是幾乎完全露出義肢。有的客人對他的義肢表現出興趣,屈舞還會給客人展示義肢的功能。
薄晚沒想到,他其實是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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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舞回到學校,陽得意正坐在陽台上吃麻花,周是非和他自己的風扇都朝著他呼呼狂吹。
宿舍裏沒裝空調,熱得難以忍受。陽得意不久前從天津回來,當晚就嚷嚷著要回去再找王文⑦
屈舞在接待層聯係了席微韻, 等她下樓。他不想跟薄晚說話, 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吵架,這一層的人不少,入目所見大都是半喪屍人,其中有一位雙腳裝配著輕巧的假肢, 正在原地蹦蹦跳跳地給別人展示假肢的功能。
一個苦悶的雪人正在跟人抱怨:“北京也太他媽熱了, 我才進人才規劃局讀了一年, 一年啊小海,我全身都長了痱子,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他有一張過分白皙的臉,滿頭濃密的白發,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也全是粗壯的白色毛發,顯然已經狠狠剃過一輪, 但仍舊無濟於事。
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海童,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抱怨。兩人正盯著“罕見特殊人類需求谘詢”的牌子等待。
“我猜他是來領防過敏藥劑的。”薄晚忽然說,“你知道雪人嗎?生活在西北東北地區,或者青藏高原地區的一種特殊人類,全身長滿禦寒的毛發,身材矮壯,但體格……”